於實清洗完那頭長發,一點點擦乾吹乾梳理,薑芒在一旁看他動作,被他的細致耐心給震撼到。
最後編了一個簡單美觀的發辮,薑芒都忍不住學了學,有點想給自己也紮一個。
“好了,接下來我為他擦拭身體,薑芒你可以去旁邊休息一下。”於實說。
薑芒確實不太好意思看陌生男人的衤果體,撓著頭說:“那我下次多乾一點活吧。”
“沒關係,我體力比較好,你去休息吧。”
風雪鄉穿著寬鬆舒適的衣服,於實將之一一脫下疊放在一旁。
他做護理時看到過很多的軀體,病弱的、衰老的軀體,但眼前這一具身體堪稱完美。
身姿修長,骨肉勻稱,一身肌膚更是滑膩毫無瑕眥。
於實觸碰到風雪鄉的皮膚,手下一頓,抬起手觀察了片刻自己的掌心。
原身對於手的保養不太上心,所以這雙手有些粗糙。
他從前的工作用手比較多,更會仔細保養,因為製作某些手工製品時,要保持手部的細膩。
二哥說,他最好看的地方就是手。
將手放在溫熱的水裡浸泡清洗,直到泡軟了才拿起來,為雇主清潔麵部。
飽滿的額頭,鼻梁挺秀,濃密的睫毛好像自帶眼線,在眼窩落下淺淺陰影,淡色的嘴唇緊閉。
於實比擦拭價值連城觀音像更多了幾分輕柔。
擦拭身軀時,就算擦到某個沉睡的部位,於實也很儘職儘責,好好清理過。
清理結束後,他用精油揉過手部,為風雪鄉按摩——就像從前給中風的病患按摩一樣。
常年臥床的人容易長褥瘡,就算一天翻動按摩兩次,隨著軀體的病弱,皮膚上還是會出現痕跡。
但風雪鄉沒有,他背後仍是雪白的肌膚,隻有一個淡青色的刺青圖案。
在他的肩胛骨到腰窩中間的位置,雪白的皮肉上繡著一麵銅鏡。
銅鏡遍布栩栩如生的蝴蝶紋樣,每一隻蝴蝶的纖足都纖毫畢現。於實甚至幾次錯覺這些蝴蝶在扇動翅膀。
心知這可能是風雪鄉作為“靈妖”的特殊之處,於實尋常對待,一視同仁清理按摩。
最後清理完畢,換上乾淨的衣服,將人重新放入新換的被褥裡。
薑芒隔著簾子,看他忙忙碌碌的模糊影子,都等得快睡著了。
於實掃了個尾,才去把她喊醒。
“好了,我們回去吧。”於實將袖子放下,按揉著自己的手。
薑芒迷糊站起來,看了一眼那邊床上的風雪鄉,感覺清理過後更加閃閃發亮,皮膚都清透不少。
經過保養烏黑發亮的頭發好好搭在被麵一側,那床上連個褶皺都沒有。
薑芒不由對神情愉悅的於實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周識,你好像,挺高興?”
“嗯。”
每次做完清理就好像掃去一次心上的塵埃,
而且清理對象賞心悅目的話,
?,
天都快要黑了。
“沒想到我們在裡麵待了這麼久,今天辛苦你了!”薑芒說。
“風家給的高薪工資對得起我的付出。”於實認真說。他的職業操守是得到過所有雇主認可的。
“那倒是,哈哈哈!”薑芒說著,突然哇一聲,“你看,睡蓮開了!”
隨著天黑,他們來時還是綠色花苞的睡蓮爭相綻放,一朵朵紫色的花漸次鋪滿水麵。
“睡蓮不是白天開花嗎?這些是什麼品種,怎麼晚上開?”於實不解。
家中常年都有鮮切花點綴,這些都是他在負責,睡蓮鮮切花他也是買過的,從未見過這種大朵濃豔晚上開放的睡蓮品種。
他想,二哥應該會比較喜歡這個睡蓮,他喜歡一切優雅美麗的事物。
回到岸邊那座屋子,管家還帶人等在那,看到他們回來,他露出放鬆滿意的神情。
能平安回來,沒有發生意外,就說明兩人都很規矩,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管家很欣慰說:“做的很好,以後你們就每天中午過來一趟,好好照顧九爺。”
“另外就是,儘量在天黑之前離開,在那些睡蓮開放之前。”管家曆經這麼多任照顧九爺的人,還沒遇上過能待這麼久的。
“呃,我想問一下,如果沒在天黑之前離開,是會有什麼事?”薑芒問。
“倒也沒什麼,就是會打擾九爺休息,而且九爺的情況晚上會不太穩定,臨近蘇醒更是這樣。”
管家沒在兩人臉上看到恐懼的神情,心中更加滿意,語氣和藹地寬慰了一句,“放心,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忌諱。”
薑芒第一天還有些緊張,但一連幾天,風平浪靜什麼意外都沒發生,她漸漸就放開了。
在這裡日子規律,除了下午的時間要去照顧風雪鄉,其餘時間都可以自由活動。
風家對他們很優待,包吃包住,食物隨時提供,都是薑芒從前吃不到的食材。
住宿環境更不用說,唯一的同事性格特彆好,薑芒從沒做過這麼輕鬆的工作。
“對啊,我待會兒就回去了,等我回去再和你們聊。”
坐在回廊下和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聯係結束,薑芒看見端著盤子走過來的於實。
“周識!這是什麼?”
“是我自己做的綠豆糕。昨天吃到風家大廚做的綠豆糕,覺得很好吃,是我沒吃過的風味,所以去請教了一下。”
薑芒想起來:“啊那個啊,我也覺得好吃!”
於實將盤子遞給她:“那要嘗一嘗我做的嗎?”
薑芒:“好!”
她狼吞虎咽吃了一個,驚訝道:“和昨天的好像,你已經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