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樣做的後果是?”風載音問。
吳先生道:“此刻他還在蛹內沒有變化完全,此時出來,當然就要一直維持不人不妖的模樣了。”
“不過也不必擔心,運氣好的話,明年他還可以繼續化蛹破繭。”吳先生笑笑,“畢竟我們隻是想要玉書。”
“正是!”龐副局也說,“局裡下了死命令,必須拿到玉書!”
“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吧。”
吳先生不等其他人回應,劈手打出十幾l枚漆黑之物。
那些東西包圍圓鏡,搖曳出幽綠色火焰。
風載音這才知道,吳先生竟然是個陣法師,而且看上去是很厲害的陣法師。
那些綠焰飛快蔓延到迷鏡,將鏡麵長出的白色須毛燒起來。
霎時間,幾l人麵前的空氣變得五顏六色,扭曲晃動。
風載音在這裡修為最低,眼睛被刺激溢出血絲。
清越的鐘聲喚回了他的神智,明堂腰間小鐘無風自動。
他在前方合掌,輕靈莊嚴的氣圍繞在他身側,無形推開了那些扭曲的幻象。
那些力量傷不了他分毫。
“他曾發血誓,不得傷我,便由我在前。”明堂走到迷鏡前方。
在越燒越烈的綠火之下,那隻淺紫色的巨蛹被燒得極速收縮著,裡麵的黑影也開始痛苦翻覆起來。
“嘶啦——”
絲綢撕裂的聲音接連不斷,巨蛹被從裡麵撕開。
纖長瑩白但乾瘦的手像爪子一樣鋒利。
蛹內的粘液從裂口中溢出,鋪滿鏡麵,將蔓延的綠火熄滅。
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從蛹中鑽出,隨即是脖子、胸膛,還有畸形不成形狀的臃腫半身。
抬頭朝他們看來時,本該漆黑的眼睛裡,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紫色小點,仔細看竟都是眼睛。
沒人能從這樣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情緒,但在場幾l人都知道他生氣了。
因為這東西發出尖嘯,漸漸壓過明堂的鐘聲,讓他們耳鳴暈眩。
“快!控製他!”吳先生穩住身形大喊。
他一手抽出兩卷玉書浮在身前,想要用兩卷玉書引出風雪鄉身上玉書。
撐坐在圓鏡之上,渾身濕漉漉的風雪鄉,身後忽然張開兩片極為虛幻的蝴蝶翅膀。
翅膀上,幾l對藍紫色眼睛形狀的圖案,被黑色包圍,對著幾l人眨動。
這一下,就連明堂也一個仰倒,沒辦法再接近。
“怎麼可能!”吳先生突然失聲尖叫起來。
他來到這裡後,第一次無法維持從容的姿態,眼睛緊緊盯著風雪鄉胸口,眼睛變得血紅也不眨一下。
“召喚不出,玉書怎麼會與他的身體融合?”
龐副局撐著法器,勉力不被那種魔魅的力量所影響,口中喊道:
“吳先生,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控製玉書嗎!”
吳先生神色數變。
玉書不是誰都能用,他能簡單驅使玉書,不過是因為玉書是師傅本命法器,而他是師傅認可的守墓弟子。
玉書不可能被他人所用,也不可能被他人融合。
所以來取玉書之前,他沒將這風家靈妖看在眼裡。
但現在那四卷玉書分明都有一半融進了風雪鄉身體。
他已經可以動用玉書的部分力量,他們幾l人眼下恐怕奈何不了他。
一個不小心,甚至連命都要搭進去。
吳先生腦中迅速轉了無數個念頭,當機立斷道:“先離開!”
他好不容易
才自魂丹中解脫,複活師傅的大業還未成,怎麼能死在這裡。
他說走就要抽身,龐副局勸阻不了,隻能跟著。
風載音一抹臉上血跡,朝還在抵擋的明堂喊:“明公!我們先退!”
“你們先走。”明堂身上上百顆佛珠光芒大放,擋住風雪鄉外散的力量,“他現在神誌不清,被妖性控製,若不封住必會跑出去肆虐。”
藏在暗處的辛流見勢不妙早已搶先一步跑了,心中慶幸還好自己不曾動手,否則也要像他們一樣。
看見跑出來的龐副局和吳先生,辛流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他剛才看見了,這個吳先生手中,也有兩卷玉書。
“吳深!這與我們先前所說不一樣,回去後你要怎麼和局長交代?”龐副局質問。
吳先生停在院中,回頭看一眼身後灰暗的玻璃彆墅,突然在龐副局臉上一拂,使他昏迷倒下。
接著轉向辛流藏身處:“看了這麼久,怎麼還不現身呢……師兄?”
辛流一驚。
他也是弟子墓裡的魂丹附身?
仔細將這人看過,發現他氣息乍一看沒有異樣,但渾身刻意流轉著生氣。
他在用這種方法掩藏陰氣。
“原來早被你發現了。”辛流現身,袖中扣著玉書蓄勢待發,笑問,“你是哪位師弟?我還真看不出來。”
吳深不答,反而看了他一會兒,語氣篤定:“辛流師兄。”
一下子就被喊出姓名,辛流愈發警惕。
其餘幾l人姓名和擅長之物在他腦子裡轉過一圈。
最後,辛流麵色古怪,試探問:“玉人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