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鄉從艱難的行走變成狂奔,然而還是和前麵那個人影拉開距離,到最後,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
淤泥湖變得很大,他跑了許久,身體似乎燒灼起來,疼痛難以忍受,依舊沒有停下步伐。
他有種緊迫的失去感。
不能繼續留在這
裡,不能在這裡,他不能忘記,他要離開這裡!
“於實。”口中下意識不斷念著這個名字,風雪鄉朝著前方跑去,從後麵吹來的風卷起他的頭發和衣服,像無數隻要把他拖拽回去的手。
“滾開!”風雪鄉的語氣焦躁,他掙脫狂風,踩著湧動的淤泥,一頭紮進了紫色的“睡蓮”中。
漫天飛起的蝴蝶落在他身上,啃噬他的血肉。
在極度痛苦中,風雪鄉又看到了那個虛幻的身影出現在前方。
他脫下身上的衣服,幫他驅趕著蝴蝶。
風雪鄉分不清回憶和現在,真實和虛假,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長途跋涉的目的地,不管不顧地追過去想要靠近。
等到他靠近,虛幻的影子消散。
風雪鄉幾乎要被這種不斷失去的感覺折磨到癲狂,腦海裡混亂的記憶就好像手裡的沙子,握緊之後更快地從指縫裡漏下。
“於實……”
他再沒看到那個人影,變得空蕩的皮囊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往前走,離開,回去。
回去……哪裡?
“於實……”
於實……是誰?
血肉痛到像在燃燒,臉頰手掌,被蝴蝶啃噬得血肉模糊。
又有另外一種力量,源源不斷地支撐著他。
風雪鄉的腦海中有些明悟,那是玉書的力量。
這個力量在逐漸取代壓製原本的蝴蝶迷鏡。
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往看不到方向的地方走,哪怕痛到發狂也不曾停下。
不知這樣走了多久,風雪鄉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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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表舅怎麼樣?”薑芒又跑到雪袖姨母這裡來看望風雪鄉。
雪袖這裡平時來的人少,自從將風雪鄉也冰封在這裡後,她的外甥女一個月就會多來兩趟。
“你又來了,你很關心他。”
薑芒:那當然,雖然嘴裡叫表舅,但從感情上說這算閨蜜男友。
不過這大逆不道的發言,她不敢說出口。
“都是親戚,應該的,應該的,而且我們還挺有緣。”薑芒知道雪袖姨母隻是隨口說說,於是也隨口回答。
“怎麼樣,表舅最近還是那個樣子吧?”
雪袖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近幾日他很躁動,身上力量波動很強,再這樣下去,我可能封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