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知之前就是個寡言的性格,發生了這種事,他更顯沉默。
不過腦子裡哪怕晴天霹靂,他還是拿著丹砂老魔的頭顱屍身前往臨洲仙市消榜。
這男人簡直把責任兩個字刻進骨頭裡了。
至少如今沒被魔氣影響導致心性大變的莫存知,就是個無比負責的男人。
負責好啊。於樂腦子裡已經轉過好幾種讓他更加“負責”的方法。
莫存知常年除魔,在這裡記錄的管事都認識他了,照例奉承幾句,將丹砂老魔的懸賞靈石送上。
又問他接下來還要去何處除魔,想為他推薦幾處。
莫存知搖頭,示意不再繼續揭榜。
管事倒是有些驚訝,這位莫前輩是他見過最刻苦拚命的修士。
從前哪次不是要來回好幾趟,殺好幾個魔頭,直到傷痕累累才罷休離去。
但見他這次身邊竟然跟了個漂亮少年,又有些明白過來。
大抵是帶晚輩或是同門師弟長見識,所以不好隨心所欲。
為何是晚輩或師弟,管事一雙利眼看過不知多少人,像莫前輩這樣一心修煉的修士,出現在他身邊的,自然都隻能是這種身份了。
管事想著,忽見莫前輩將他送上的那包靈石轉手遞給了身邊的少年。
“你……想買些什麼可以隨意。”
管事暗道:想不到莫前輩看著嚴厲,對晚輩卻很是寵愛。
那少年半點推辭沒有,接過靈石看一眼,大大方方說:“確實想買點東西,還有嗎?”
管事一怔,這少年的態度,可不像是對待長輩,甚至都不像是對師兄。
偏那沉默寡言的莫前輩,竟然一句話不說,又掏出自己的儲物袋全數給了他。
待那兩人走了,管事還在嘖嘖稱奇,猜不出兩人到底是何關係。
旁邊一位來交任務的成熟女修笑道:“這有何可怪,那兩人分明是一對雙修道侶。”
她一顰一笑氣質風情萬種,叫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管事與她也是相熟的,想也不想便斷言:“這不可能!”
“在這方麵老杜你卻是沒我看得多了,那兩人身上氣機圓融,走在一處連香味都交融一處,可見不久之前才行了雙修之法。”
女修信誓旦旦,“再者,你沒注意到那少年脖子衣領下,還留著歡好的痕跡呢!”
這女修是修合歡之法的,管事聽她此言,也半信半疑起來:“罷了罷了,不與你爭論,左右也與我們無甚乾係,還是不要再提,平白惹了麻煩。”
於樂隨莫存知出了萬市,聽他說:“我們儘快回去五嶽山。”
於樂對這毫無經驗的大師兄是服氣的。這個時候回去五嶽仙門,他是怕彆人看不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一心自責,都注意不到兩人現在這樣,在其他人眼中有多麼明顯。
於樂大發慈悲,阻止道:“大師兄累嗎
?”
突然被小師弟關心,莫存知也沒有看他,緊握著佩劍,看著遠處高樓屋簷,聲音緊繃: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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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樂:“可我累了,我之前都沒有休息,在那裡不方便,也隻是稍作清理,我需要沐浴更衣再睡一覺。”
這話說得莫存知眼睛低垂,才意識到這個時候趕路回仙門有多麼不妥。
“……抱歉,那便去之前的客棧……”
於樂打斷:“大師兄,我走不動了,不如就住手邊這家客棧。”
之前那客棧老板認識大師兄,他可不想被打趣八卦一番。想必這個大師兄更不願意被人提起。
他可真是貼心。
進了客棧,於樂去洗漱休息,莫存知沒有跟著進房間,而是拿著劍坐在客棧大堂裡,垂眸不知思索些什麼。
他才進境還虛境,氣勢驚人,就是黑沉沉一身坐在角落裡,也吸引著人注意。
更何況還有那麼一張無暇端麗的臉,身上氣息,又添一股旖旎。
客棧中來往之人都要多看他一眼。
然他不為外物所動,端正坐著像一座雕像。
忽然間外麵喧嘩,一位長相秀麗的女子帶著一個笑容癡傻的年輕男子走進客棧大堂。
“笑娘今日不是故意為難候掌櫃,隻是我出門半月,我這弟弟卻慘遭毒手,變成這廢人模樣,凶手如今就住在此地,我定要為弟弟討個公道!”
客棧掌櫃的勸了兩句,聽那笑娘又說:
“我自然有辦法追蹤到那人,況且我這弟弟先前與那人把臂同遊,不少人都曾見過,道他曾邀那人回家小住,院中仆童也親眼所見。”
“據說是五嶽仙門弟子,一身淺青錦袍,頭戴鳳凰銀冠……”
聽到此處,坐在大堂角落的莫存知抬頭,銳利眼神看向大堂中央的笑娘,目光又挪向她手中抓著的那名年輕男子。
仔細一看,莫存知目光中冷色更甚。
那邊笑娘還在說:“就將那人叫下來對峙一番,事情便可見分曉!”
一道劍光突然襲來,笑娘猝然間隻得甩開手上的何逆,自己旋身躲避,喝道:“是誰!”
莫存知提劍走來,周圍看熱鬨之人看出這人修為高深,紛紛避開。
笑娘柳眉倒豎,看清這人麵容身形後,眼中也不由得露出驚豔之色,更有幾分暗暗的垂涎。
隻是莫存知冷冷一句就打散了她滿腔遐思,他說道:“邪魔外道,誅之又如何。”
“此人內藏魔氣,必是魔修,而你……”說罷,要刺進人心的鋒利眼神凝在笑娘身上,好像要看透她的偽裝。
笑娘險些大驚失色,眼前這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何逆身懷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