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閉著雙眼躺在床榻上,他的皮膚上還留著一層薄紅,銀冠放在床頭,頭發散亂,那張臉更顯得年少昳麗。
莫存知默默拉高被子,蓋住他的肩。
他披著外衫,坐在床邊皺眉反省自身。
竟然真的陪著小師弟胡鬨,連門都沒進就……
“噗嗤。”閉著眼睛的小師弟忽然笑了,他從床榻上坐起來,身上錦被滑落也沒在意,隻揶揄地笑看莫存知。
“大師兄又在反省了?”
於樂固然是把這事當做吸取魔氣的修煉,也會以此來取悅自己。
但莫存知這人,從前因為責任和他做這種事,從中感覺到一點歡愉都有罪惡感。
像個對自己苛責嚴厲的苦修士。
不過於樂越是看他控製自己,想要摒棄一些身體和心靈上的愉悅,就越是想讓他失控。
也就隻有在失去理智的時候,莫存知才會暴露出內裡的狂亂。
但這樣的“失控”顯然又讓他內心感到自責愧疚。
“大師兄這一次是有些激烈,我都覺得有些受不住了。大師兄心情不好?被什麼刺激到了?還是太舒服所以沉溺其中?”
莫存知下意識轉頭,想掩蓋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某些情緒。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帶著不久前還未平複的痕跡:“不要再說了。”
於樂笑一聲,推開窗,伏趴在床榻上往外看:“天色不早了,大師兄不準備回擂台去?”
沒聽到回答,他扭頭見莫存知在看他的後背。
於樂這具身軀白皙修長,唯一的瑕疵就是後背摧神鞭留下的鞭痕,一道道紅色淡淡地橫亙在背部和腰間,藏在亂發裡。
淡緋色的痕跡如同瓷器上的裂紋。
兩人通常都是正麵相對,很少看到對方後背。
莫存知布滿劍繭的手指觸到於樂背後鞭痕。
“你抽的,怎麼樣,後悔了嗎?”於樂臉靠在手臂上問。
莫存知驚醒收回手指,語氣平靜:“後悔無用。”
又問:“為何不用藥除去痕跡?”
“我記仇。”於樂笑說。
莫存知深深看他一眼。他在儲物袋中一探,拿出一根長鞭。
“此乃催魂鞭,留下的痕跡無法祛除。”
他脫去外衫,背對著於樂坐在床邊,語氣很淡:“你可以出氣。”
他身上新舊的各種傷痕,比於樂身上多出許多。
一隻帶著桃花痕跡的手拿起漆黑的催魂鞭,莫存知感到頸部一涼一緊,被迫抬起頭。
於樂在他身後,用長鞭繞著他的脖子,麵帶笑容:“我不會用這個鞭子抽大師兄的。”
他貼在莫存知的後背,親昵地纏著他:“大師兄對我這樣好,我早就不生氣了。”
可手裡拿著的鞭子卻沒放鬆,反而緩緩用力,在莫存知脖子上留下淡痕的同時,又玩笑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了無數次,但莫存知仍不習慣這種褻玩和親昵糾纏,整個人緊繃著,按住了他的手。
於樂笑一聲,丟開鞭子鬆開他,躺進被子裡又是一臉乖巧:“大師兄,我累了,要休息了。”
屋內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隨後莫存知離開了。
於樂閉目養神,將方才吸取的魔氣送到腹部煉化魔丹。
越到後麵,魔丹煉化的速度越快。
這顆原本屬於男主的魔丹果然厲害,為了省下了百年的苦修功夫,便是莫存知,現在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還不夠。
屋內寂靜,於樂慢慢睜開眼睛,慢條斯理地穿衣服,往角落瞥了眼:“笑娘既然來找我,怎麼不現身。”
隱藏氣息躲在屋內的笑娘忍住內心驚愕,顯出身形,口中嗔道:“還不是看到你在休息,不忍打擾,一時猶豫這才沒有現身。”
“笑娘找我何事呢?”於樂故作思考,接著問,“難道今日被抓的那個魔修,也是笑娘的‘弟弟’?”
笑娘又是意外,沒想到他如此敏銳又聰明,她隻轉念就幽怨說:“可不是嗎,我才多少弟弟,又給你這冤家害去一個,我如今都找不到好的修煉對象。”
“那是我大師兄解決的,怎麼能來怪我呢。”於樂手肘撐在膝蓋上,語氣聽上去倒是怪委屈的。
但他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他說:“不如我幫笑娘找些新的修煉對象如何?”
笑娘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於樂:“我聽說魔道之中最近有不少魔修來到了列星城附近。笑娘的采補之法若能采補一些修為更高的魔修會更合適吧?”
笑娘瞬間明悟:“你要我告訴你列星城裡有什麼厲害魔修?”
於樂:“不,我是要笑娘你引出那些魔修。”
笑娘眼神閃爍不語。
於樂起身走向她,說道:“再過不久,我就會前往魔道,笑娘就不想看看我的底細嗎?”
他仿佛天生帶著蠱惑人心的能力,笑娘經曆過如此多的男人,比眼前少年大了不知多少歲,竟被他眼神挑動。
她確實看好這神秘的少年,如今魔道混亂,她在魔道中需要更多強有力的臂助,從上次見到他,笑娘就在考慮拉攏的事。
隻片刻,笑娘便做下決定。
“魔道中有一血海老魔,他乃玄丹後期,與我一般修為,最近也在列星城中。”
於樂輕笑:“好啊,那就先去會會他吧。”
是夜,一道灰衣人影出現在城外破敗廟宇。
“笑情,出來!”
笑娘一身桃花粉衣,出現在灰衣人不遠處,“血籌兄長怎麼還是如此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