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山杞抓住了江維清拉的手,目視著眼前簡陋的墳墓,麵無表情說道:“你知道嗎,是我害死我娘的。”
“你想多了,程姨的死是個意外,沒有人知道魔界會殺來這裡。這隻是······”
“不,不是意外”山杞打斷了江維清的安慰,“是我的問題,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大意,是我疏忽,是我講漏了嘴,是我信錯了人······”
聽她說著侮辱自己的話,江維清死死攥著傘柄,冷靜又克製地對她說道:“你還要自我懲罰到何時?你知不知道,你每說一次這樣的話,我的愧疚都會多增添一分。身有神力卻無半點作用,難道最該死,最有錯的人不是我嗎?”
說得激動,江維清連手上的傘也一並扔去,也隨山杞跪在墳前,任由大雨衝刷,堅定地說道:“好!既然你要長跪於此,那我也和你一起跪!不管是錯還是對、是得還是失、是生還是死,我都和你一起麵對!”
聽著這把決斷地聲音,看著身旁這張和自己一樣倔強地臉,雨水不停從他額頭往下順過他的耳廓,他挺尖的鼻梁,再流過他抿成一條線的嘴,最後從下巴滴落。山杞回想起那天晚上,她不經意掉落水坑被他相救,也下了今夜這般大的雨,他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原來那時的自己沒明白,直到現在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世人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原來在最艱苦的時候,最能看清一個人的真心。
“維清,”她輕輕叫喚了一聲,一改之前的稱呼,“我們回去吧,我聽你的,我們都彆再淋雨了,以後隻曬太陽,不淋雨。”
聽她這麼說,江維清欣慰地鬆了口氣,正想起來,又聽到她說:“我腿跪麻了,你可以扶我起來嗎?”
江維清愣了一下,本想扶她的手勢在轉念間變成攔腰一抱,懷中人果然被這舉動嚇了一跳,在驚呼中又緊緊抱穩他的頸脖。
你現在終於認清我的心,終於選擇讓我保護你了。
在黑夜中,淋著雨的江維清,一步一堅定,一身青白色的背影,透露出不屈的勇氣,和不服輸的執著······
在遙遠的妖界,蕭灼華正被捆仙索折磨地不成人形,蕭啟恒不讓旁人去探望他,不管是貼身丫鬟還是近身侍衛,就連秦語佩都被拒於門外,所以隻能在諾大無人的房間做無用的□□。
他已經數不清自己頭疼了多少次,每次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南杞那張絕望的臉:那雙被嚇懵了的眼睛,那雙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睛,那雙絕望地質問著他的眼睛,那雙痛恨著仇視他的眼睛······
還有她最後不堪重負暈倒的那一幕,這些畫麵都像一把利刃,又冰冷又殘忍地插入蕭灼華的心中,他覺得自己就像地上被他打翻的食物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