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愣了下,本能抬頭,視線落進霍闌眼底。
“再做錯了事,你來教我。”
霍闌看著他,眸底雪水深潭:“你教我就會改。”
梁宵胸口不爭氣地輕悸了下,半晌笑了,點點頭:“好。”
他們可能都把事情想得有些太複雜了。
霍闌比大部分人都更坦蕩認真,雖然會有陷進自身邏輯的時候,但其實從來都並不是剛愎自用說不通的脾氣。
霍總冷漠淩厲拒人千裡,可再淩厲再冷漠,霍闌也沒雪藏過任何一個藝人、私下處理過任何一個員工。
梁宵摸了摸霍闌身上,把人抱進懷裡裹了裹,拿體溫暖著,教他第一件要改的事:“以後剛下完雪不要急著衝熱水。”
霍闌攬著他,低聲:“我不會感冒。”
“我知道。”梁宵拍拍他的背,“我們現在已經變成一團行走的雲了。”
霍闌:“……”
梁宵回身,隔著霧氣朦朧朝管家的方向揮了揮手:“您在嗎?我是不是該試禮服了?”
……
霍總換了間臥室,額外多花了些時間,把霧也徹底散淨了。
剛好趕上梁先生試好了禮服,推門進來。
霍闌循聲看向門口,視線落在梁宵身上,不自覺怔了下。
梁宵很少這麼穿,雲斂的幾套西服為了貼合時代,剪裁也都更偏於古板的三件套,不是專門麵向宴會交際的高定正裝。
梁宵長的太好,相貌的精致壓不住,哪怕沒特意修飾過,也被剪裁合體的正裝襯得越發醒目。
身上偏於少年氣質的乾淨清透被蓋住了,反而透出近於青竹的溫潤修雅。
梁宵端著範兒亮了個相,迎上霍闌視線,沒忍住笑了:“怎麼樣?”
霍闌凝注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很——”霍闌:“很出色。”
梁宵板得難受,又不想弄出褶皺,抬手試圖解開領口的扣子:“就是太憋得慌了……不舒服。”
要是穿著這身耍晾衣杆,大概至少能扯出十五六個口子。
梁宵穿慣了寬鬆的衣物,難得體會一次霍闌的感受,實在忍不住好奇:“霍總,你每天穿襯衫不難受嗎?”
霍闌點點頭:“難受。”
梁宵原本還等他說還好,聞言一愣,睜圓了眼睛。
霍闌看他還在跟領口那顆扣子糾纏,抿了下唇角,起身過去:“我並不喜歡。”
梁宵被他握著手挪開,心跳不爭氣快了快,看著霍闌的動作。
“這顆是橫扣,不能按普通方向解。”
霍闌輕聲教他,手指抵住紐扣,稍稍側讓過橫檔,叫扣子脫出來:“你送的……”
霍闌不習慣說這種話,沉默了下,繼續突破自我。
梁宵看他艱難,下意識幫忙:“睡衣?”
霍闌點了下頭:“是我穿過最舒服的。”
梁宵心裡軟了軟,蹭蹭他們霍總頸間:“那我回去給他們家個五星好評。”
霍闌看起來很喜歡這種碰觸,也學著他的動作,低頭在他發頂輕輕蹭了下。
梁宵耳廓一熱,小聲叫他:“霍闌。”
霍闌:“嗯。”
大概是霍總終於意識到了沉默寡言的弊端,今晚表現得太像人類,梁宵的心思也跟著活絡:“你做錯的事……我都能教你嗎?”
霍闌胸口無聲緊了緊。
在門外聽到梁宵格外熟練地背鍋,他就知道,自己隻怕做錯了不止一件事。
自己在臥室等著冷熱交融時,霍闌已經儘力反思,但身在局中,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
霍闌按下自責,闔了下眼:“是。”
梁宵抓緊機會,第一個朝花葉不相見下了狠手:“其實……我對七點到十一點一直有些意見。”
霍闌微怔:“不是——”
“不是我說的!”梁宵也想不通這個鍋是怎麼到自己頭上的,有點急,“我的提案是十二點到三點!”
霍闌怔忡看了他半晌,眼底光芒微亮,點點頭。
“但也要保證工作。”霍闌輕聲跟他商量,“不能耽擱正事。”
梁宵很好說話:“沒問題。”
霍闌抿了下唇角,點頭:“好。”
梁宵長舒了口氣,不自覺微微發燙,扇了扇風:“還有……”
梁宵輕咳:“我們做的事,也不算是輕薄。”
梁宵的底線是領帶綁手和大開間落地窗,這條線往上都接受良好,基本不信霍闌能飆出這個範疇:“所以想做什麼,其實都能做。”
霍闌的車速遠跟不上他,念頭不自覺地在想親梁先生的眼睛和想幫梁先生脫禮服之間盤桓,垂眸啞聲:“但——”
梁宵飛快補充:“也不算是冒犯。”
霍闌被他截得結結實實,闔眸天人交戰一陣,實在按不住心底情動,耳廓微熱點了點頭:“好。”
梁宵兩連勝,給自己比了個加油,乘勝追擊:“還有,我背劇本的時候,其實也不非得三次背不下來就抄一遍……”
霍闌:“不行。”
“……”梁宵怔怔抬頭:“啊?”
霍闌摸摸他的頭:“可以放寬到五次。”
最艱巨的兩個問題都解決了,梁宵無論如何沒想到會卡在這一步:“就算不抄,我其實也——”
霍闌抬眸,雪水深潭靜靜映著他。
梁宵:“……”
梁宵凝神反思半晌,得出結論,難以置信喃喃:“我背不下來……”
霍闌點了下頭。
他記得梁宵的囑咐,沒再壓製內心的念頭,抬手想幫梁宵解開衣扣。
梁宵晃了晃,恍惚按住胸口,踉蹌著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抽紅包哇!
感謝在小號咆哮、月航員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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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費了,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