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關心他了, 季斐城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知不知道他……草。”
季裴楠說到一半沒有再說,隻是滿臉的恨意。
慕爾知道她想說什麼, 無非又是她父母的事。
“我隻知道他年少有為,才27歲就坐穩了Air公司的總裁的位子, 所有Omega都以他為偶像和榜樣,他無疑是優秀的, 季裴楠,你該為你對他說的話感到羞愧。”
季裴楠冷笑了一聲,她語氣諷刺道:“你懂個屁,隨你怎麼說。”
她心中對這件事的認知非常固執, 總認為所有的一切不好, 都是因為季斐城。
慕爾捏緊拳頭, 轉了轉手腕,道:“好, 那我們就換一個, 你我都能懂得溝通方式。”
她說著,一拳落下。
“草。”從來沒有人敢對季裴楠動手過,她怒吼道,“你他媽敢動我!”
慕爾道:“你知道為什麼沒人敢動你嗎?因為你是季斐城的妹妹, 所以彆人才對你優待,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他,就從此不要再用他的名字在外麵橫行霸道。”
“誰稀罕!”季裴楠吼道。
這妹妹真是太欠教訓了,慕爾沒忍住又一拳落下。
“你他媽——”季裴楠的氣得腦門上青筋鼓起, 嘴裡直飆臟話。
慕爾下手其實不重,季裴楠這麼激動的情緒多半是因為屈辱。
慕爾道:“我跟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跟你吵架, 是要你去跟你哥哥道歉。”
“做夢!”季裴楠咬牙切齒威脅道,“慕爾,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話音剛落下,一陣通訊提示音突兀的響起。
季裴楠剛剛還囂張的神色一秒變得緊張,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都舍不得掛斷。
“是很重要的電話吧?”慕爾笑了,等待著她的求饒。
季裴楠死死抿著唇,跟她對峙著。
提示音一下一下震動著,不知道多少下後,她鬆口了。
“行,你牛逼。”季裴楠咬牙道。
慕爾一把鬆開季裴楠,站起身,她居高臨下看著她,提醒道:“你應該知道你該怎麼做吧。”
季裴楠瞪了她一眼,踉蹌的爬起身,跑向一旁接通電話。
“餘禮,終於肯理我了。”季裴楠的語氣絲毫不見麵對慕爾時的憤怒,隻剩滿滿的欣喜。
“慕爾呢,你在做什麼?”餘禮開口就是質問,語氣有些冷。
他剛從季裴楠的狐朋狗友那裡得知,季裴楠要找慕爾麻煩的事。
季裴楠麵上的笑意一下全沒了,餘禮已經很久沒有理她了,好不容易給她打通電話,可是第一句話居然是找慕爾。
“我剛把她揍了一頓,讓她滾了。”季裴楠的語氣不耐。
“季裴楠,你怎麼這麼做!”電話那頭的嗬斥聲傳來。
季裴楠道:“怎麼,你就這麼心疼她嗎?”
餘禮語氣冷漠,他道:“我不想跟你聊了。”
“餘禮!”季裴楠喊住她,她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語氣,道,“我沒跟她打架,之前懷疑你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吧。”
這話說完電話並沒有被掛斷,季裴楠受到了鼓舞,他接著道,“今晚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我們去奧斯丁餐廳吃,那是U星最好的餐廳,就連貴族和皇室都在那用餐……”
“季裴楠——”餘禮將她的話打斷,他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你到現在還沒明白我到底為什麼這麼久沒理你嗎?”
季裴楠道:“我明白的,是我不該老是誤會你和慕爾,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餘禮道:“不止是因為這個。”
“那是為什麼?”季裴楠的語氣裡滿是不解。
餘禮深吸一口氣,道:“你每次請我去高檔餐廳吃飯之後,我都特彆想謝謝你哥哥,你明白嗎?”
季裴楠的麵色沉了下來,她道:“你什麼意思?”
餘禮默了默,道:“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你參加星際杯拿到前十不是有五百星幣的獎勵嗎?你就請我在食堂吃,我們聊聊。”
季裴楠怔愣住,她頓了許久之後,應道:“好。”
聲音有些發顫。
慕爾等好一會兒,季裴楠才打完電話回來,她大抵能猜到那通電話是誰給季裴楠打的,剛剛還滿臉暴躁的季裴楠,現在就像隻剛被順完毛的貓。
慕爾催她打電話,她也非常配合。
“我事先跟你說好,我給季裴城打電話,十個有九個都打不通,要是他不接你可不能怪我。”
哪知,她才說著話,電話就被接通了。
季斐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怎麼了?”
“我……”季裴楠張口半天才隻說出一個“我”字。
她本來隻是打算應付一下說兩句的,可卻發現,她就連跟他好好說話都很難開口。
他們已經針鋒相對好多年了。
慕爾用目光催促她,季裴楠再次開口,隻是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十年前的事並不是你的錯,你用厭食症懲罰自己這麼多年也該放下了,特彆是現在你還有了孩子……”
那道聲音陡然止住,顯然是被製止了。
“喂,怎麼不說話?你出了什麼事?”季斐城的聲音再次傳來。
季裴楠卻什麼都聽不見了,她就像被瞬間抽走了魂魄,渾身僵硬的站著,大片的回憶向她腦中侵襲。
十年前那件事……
隻是聽到那個人說這一句,季裴楠也能立即明白過來是什麼事,畢竟那件事太慘痛了。
十年前她的父母因為急著趕回來給季裴城過生日,遭遇車禍身亡。
季裴楠現在都還清楚得急著,她在急救室的門口度過的那一夜。
Air集團是在季斐城的手下發展起來的,但從前也並不是小門小戶。
那夜,所有的親戚都因為這件事急匆匆的趕來,但是沒有一個人是露出悲傷的神情,甚至還有人在笑著,他們笑著對她說,你以後就要沒爸爸媽媽了。
而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生哥哥那時候在做什麼呢?他從急救室門前匆匆離開,再出現,是在父母被宣布死亡的時候,他帶著一疊厚厚的遺囑姍姍來遲。
季裴楠一輩子都記得季斐城那時的模樣,他眼睛黑沉沉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冷漠得讓人害怕。
用厭食症懲罰自己?
這還是季裴楠第一次知道季斐城有厭食症的事。
原來,他也知道難受的嗎。
電話開的外放,不止季裴楠,慕爾也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她隻知道季斐城有厭食症,卻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她著急得想要詢問,電話卻被先一步被季裴楠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