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從魏真珠家裡回到警局, 一個新的線索從天而降。
警察局裡來了一對客人。
客人是高爽的父母,兩位老人帶著一份投保兩年的大額死亡保單過來,保單的被保險人是他們的女兒, 高爽, 受益人是高爽的丈夫, 卓藏英。
“警官, ”兩位老人麵色很差,“我們也是在收拾他們夫妻倆的遺物的時候發現這個的, 你說會不會, 會不會是那個畜生——”
“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無論如何, 警方都查出真相, 告知你們。”霍染因言簡意賅。
如果說這個保單的出現, 讓卓藏英心懷詭譎,密謀殺妻的可能性一下飆升,那麼另有一件事與保單相關的事情, 又讓這起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警方在得到保單後聯絡了保險公司的員工。
高爽手頭寬裕,有其專屬的保險客服,而她又外形鮮明,所以保險客服對一件事印象很深刻。
“就在不久前……就是年前的事情, 爽姐帶了個男人過來。他們舉止還挺親密的。”
“男人?”
“爽姐的老公我認識, 是卓醫生。那個人不是,他好像姓段, 爽姐叫他小段。”
“段鴻文?!”
文漾漾脫口而出, 接著立刻將段鴻文的照片找來,給這位保險客服看。
客服看了一眼,連連點頭:“沒錯, 就是他!爽姐帶他來,他們先谘詢了卓醫生給爽姐買的保險,接著谘詢了給卓醫生買大額保險的事,這個段先生建議爽姐買,不過爽姐最後沒買。後來這位段先生又來了兩次,想要給他妻子買保險,考慮了又沒有買,反反複複,折折騰騰,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從魏真珠的家庭情況到卓藏英的保單再到段鴻文和高爽私下相攜的事情,說實話,劇情進度太快,連警方都有些蒙了。
譚鳴九瞳孔空洞:“從現有情況,我們可以推測……”
“段鴻文和高爽出軌。”紀詢接話。
“我們還可以推測……”
“卓藏英有殺妻騙保的嫌疑。”
“我們依然可以推測……”
“在段鴻文的攛掇下,高爽也許想過殺夫騙保但最後沒做。”
“我們繼續可以推測……”
“你是發問工具人嗎?”紀詢翻了個白眼,“請拿好腦袋,獨立思考。”
“我也是分工合作,讓擅長的人做擅長的事。”譚鳴九虛心給紀詢倒了杯茶,“您老分析得好,您老渴了,您老喝茶。”
而後他坐回去,拿筆撓撓腦袋,無比苦惱說:
“按照分析,卓藏英想殺妻,高爽出軌,段鴻文一麵出軌,一麵家暴想殺妻,一麵教唆情人去犯罪……魏真珠知道老公要殺自己,高爽搞不好也知道老公要殺自己,我的天哪,這四個人是什麼奇怪複雜的關係,不會是全員皆惡人,互相廝殺吧?”
“話怎麼能這麼說。”文漾漾衝譚鳴九狠狠翻了個白眼,今天她女性意識額外高漲,“段鴻文卓藏英和高爽魏真珠能混為一談嗎?妻子隻是被動知曉,她們又沒做什麼的證據,反而丈夫們都有實打實的可疑之處啊。”
“……”譚鳴九被噴得一臉茫然。他試圖委婉,“就一種可能性嘛,腦補四人互刀的可能性,畢竟被人殺你是有可能防衛過當對不對。”
“彆把莫耐忘了。”紀詢提醒。
“哦,四個人變成了五個……啊啊啊啊!”譚鳴九發出了瀕死的窒息的慘叫,“這他媽到底有幾種可能啊?工作十多年,我的數學已經全部還給數學老師了?!”
霍染因打斷了他們不靠譜的對話:“好了,早上段鴻文的審訊記錄在這裡,他自稱11號和妻子一直在家,親近之人無法互相作證,他的不在場證明很薄弱,存在前往卓家殺人的可能。”
紀詢進一步補充:“這四個人裡最令人疑惑的是段鴻文,他放棄了給妻子買巨額保險,卻又在不久之後很倉促的想要□□。為什麼?僅僅是錄音裡他所說的被魏真珠跟蹤嗎?他不在意他妻子,那不過是他的一個保姆,哪怕跟蹤他又能做什麼呢?他為什麼不像從前那樣直接毆打妻子,用暴力拒絕跟蹤呢,明明在過去他經常家暴,他是主宰者。除非……”
霍染因接話:“除非在最近他們的夫妻關係因為某種意外發生了改變,讓段鴻文開始覺得平常柔弱順從沒有存在感的妻子變得危險、變得無法忍受。”
霍染因說到這裡閉上了嘴。
紀詢等了又等,沒等他說出最後一句猜測,一隻毛茸茸的貓爪在他心中撓啊撓,他忍不住說:“怎麼不繼續?明明我們前麵互相銜接配合的這麼好。不會是又嫌沒有證據不靠譜?霍染因,你這就虛偽了,內部討論,當然要儘情拓展可能性——”
霍染因直接拿出一顆糖,塞到紀詢嘴裡。
紀詢震驚了。
霍染因的進步未免太快了?明明在魏真珠家裡的時候,他還要從霍染因袋子裡拿糖果,等回到警局,就變成霍染因給他塞糖了。
紀詢突然開始未雨綢繆,思忖著自己未來不會糖分過量吧?然而未來的事未來再說,眼下的糖分還是讓他屈服了,他按住心頭貓爪子,幫霍染因說出猜測:“我猜啊,搞不好段鴻文殺人這件事被他那個跟蹤狂老婆看到了,於是心虛到想殺人滅口。”
段鴻文和魏真珠的嫌疑,已經大到不可忽視,畢竟男性因為出軌□□而想殺其丈夫總是非常合理的,霍染因的手下已經去查段鴻文小區的監控了,不過這還需要時間。
另一邊,根據魏真珠的證言,警局拿到了那個諸煥去過的取款機的監控路線。
這份錄像有點奇怪,諸煥的穿著和他被帶來警局時不太一樣,麵容也經過修飾,如同莫耐,乍一看不是很像。同時,他並沒有取錢,而是湊在攝像頭前麵來回擺自己的臉,確認自己被方方麵麵拍到後,就走了。
“奇了怪了,他馬上要回到一個死人身邊裝醉,卻還有心情在這裡搔首弄姿,為什麼?”
譚鳴九的這個問題,沒有紀詢給他解答了,就隻能和文漾漾麵麵相覷。此時的紀詢和霍染因,已經坐上車,根據最基礎的破案方法,摸排原則,前往小曼的出租屋。
她的死亡有疑點,自然要深入調查。
小曼在一個酒吧當駐唱歌手,工資不高,但她屍體旁邊的衣物、包、首飾都是名牌。她住在一個高檔商圈的單身公寓,租金同樣不低,不是她的工資能負擔的起的。
她的家境普通,這些錢從哪裡來就耐人詢問了。
“反正不是諸煥的,他就是一住在天橋下的社會底層人員,還有多次入獄記錄。”說話間,他們已經敲響了小曼的門。
雖然戶籍檔案上隻登記了一個人的名字,但房東說這個房子還住著小曼的朋友,不用拿鑰匙,裡頭有人在。
他們直接敲了門,結果開門的是——
“死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