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陳家樹的辦公室。”紀詢一步跨出角落,對霍染因說話的同時,打電話聯絡袁越。
電話很快接通,袁越正好帶人在路上,他們準備前往陳家樹的母親,孫那邊。
正好。
紀詢簡單和袁越約了在陳家樹的辦公室見麵後,就掛了電話。
這時他已經上了霍染因的車子,霍染因一轟油門,車輛如箭,離弦疾馳!
陳家樹的廠坐落郊區,距離市區有點位置,車程十分鐘,等車子開到了這裡,陽西斜,放出瑞光千條,紅彤彤的光線灑在人冷寂的水泥路上,宛如未褪的血光。
他們很快穿行過這裡,進了陳家樹的辦公室。
袁越已經到了,他接了紀詢的電話後,沒有去找孫,方向盤一轉直接帶著整車人到了這裡。紀詢一步入內,一雙雙眼睛立刻膠著在他身上,仿佛他個行走的密碼人,多看他眼,必能解出點謎題來。
“你發現了什麼?”袁越問。
“不急,讓我看看。”紀詢簡單回答,目光很快地在室內轉了一圈。
陳家樹辦公室的風格,就像他們剛進來時候路過的那塊廣場,帶著血的寬闊。
這裡有整套的紅木家具,大櫃子,大書桌,大沙發,一些健身器材,一尊關公雕像,以及鑲嵌牆內部的大型魚缸。
紀詢沒有看的東西。
他抬手一指魚缸,簡單直接:“拆開,我們要找的東西在裡頭。”
錯愕像閃電一樣在一支的人臉上傳遞。
他們有多的疑問想要問出口,但現場反而安靜落針可聞,眾人像雕像般安靜了那麼一秒鐘,隨後,最靠近魚缸的個刑警站起來,帶著點猶疑來到魚缸前:
“袁隊?”
“把它弄出來。”袁越沉聲道。
大型玻璃魚缸本來就沉,加上了水和魚沉上加沉,但等眾人費勁地魚缸從牆裡弄出來,叫躺在魚缸底下的一本牛皮筆記本映入眼簾之後,滿頭的熱汗變成了冷汗,有人失聲喊了出來:
“你……你怎麼辦到的,真的找到了!”
紀詢和其他人一樣,盯著那靜靜躺在魚缸底下的筆記本。
他沒有說話,隻在心裡輕輕反駁:
不我找到……
孟負山。
一直潛伏在陳家樹身邊的孟負山,東西放在這裡的。
孟負山明白,隻要我來到這裡,看見了魚缸,就一定能夠知道,東西放在魚缸裡。
袁越上前一步,牛皮本抓在手裡,他頓了會兒,翻開本子。
這本子潔白的內頁,像具有非凡的粘,隔空一雙雙目光粘向自。但當所有人看向裡頭記錄的時候,紀詢的目光卻轉向被眾人放在地上的魚缸。
透明的玻璃裡,魚兒什麼也不知道,依著還晃的水,悠遊泳,帶著紀詢遊回過去,遊到孟負山來他家借住的那個寒假。
孟負山來到紀詢家裡的最初天,紀語並不在家。那時紀語正初三,課業繁,剛放寒假就去參加了個校外封閉補習,要在裡頭呆一周的功夫。
剛好她剛走,他們就到。
這一周生活裡,他父母對孟負山接受良好,非常稀罕。這主要因為孟負山十分勤快,雖他父母屢屢告訴孟負山做客不動手,但孟負山依沿襲著公安大學的習慣,上午六點早早起床,掃地拖地擦個窗戶把被子疊成豆腐塊,等他父母醒來,麵對的就窗明淨的家裡,不免心花怒放。
等孟負山住進來第三天,父母就動了他的屋子,把他屋子裡一米八的大床,換成了張一米二的小床,他一張,孟負山一張,孟負山就以這樣自的姿態,堂而皇之的成為他家庭的一小份子。
一轉眼,孟負山來到他家有一周,紀語也自補習班回來,見到孟負山。
孟負山向紀語打了聲招呼,他帶著固有的冷淡。這種冷淡有時像針,會刺傷出現在孟負山身邊,又不了解孟負山的人。
但紀語沒有被刺傷。
妹妹總這樣……這樣的快樂,容易滿足。
她帶揮手,脆生生說:“孟大哥好,我老聽哥哥提起你,現在終於見到啦!”
這次見麵以後,雖同在一個屋簷下,但孟負山和紀語的交集有限,大多在飯桌上說上一句話,他們關係不深,但孟負山並不討厭紀語,就紀詢的觀察,那時孟負山已經挺喜歡紀語的了——如哥哥喜歡妹妹的喜歡。
隻冷淡的人的喜歡,冰下流水,看不分明而已。
事情的變化在後來的一天。
那時已經過了年,在正月,他的父母收拾包袱揮揮手,丟下他們回老家去了。
屋子裡就隻剩下他,孟負山,和妹妹。
應該初吧。妹妹出門找同學玩,那天她穿了一條牙白的裙子,正麵素雅花,背麵腰際卻有個大大的蝴蝶結,伴著妹妹輕盈的步伐一顫一顫。
他打扮漂漂亮亮的妹妹送出門,可等到晚上,妹妹回來,白裙子卻沾上了泥與灰,還有一個沒有完全拍掉的腳印。
但與妹妹的一身狼狽相比,她的眼睛卻熠熠生輝,臉上更帶著滿足與振奮混合的神情。
紀詢還記自當時的反應。
當時他看見妹妹的樣子,腦袋“嗡”了一聲,站起來罵:“死丫頭你膽子肥了,敢出門打架了!”
妹妹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