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板都隨著柳先生往樓上去了。
而後十名保鏢一分為二, 其中五名,包括柳先生的兩位貼身保鏢,一起上去, 剩下的五名呆在樓下, 留在中堂, 看守其餘船員。
孟負山然呆在船員之中, 他靠著樓梯的扶手,想要從兜裡掏出煙, 手指在口袋裡屈伸一下, 又慢慢抽出來。
那位銀具,底是不是霍染因?
如果是的話, 這關他要怎麼過?
霍染因出現在這裡, 紀詢知嗎?是紀詢的又一個後手嗎?
那麼紀詢, 你現在又在哪裡?
獨屬柳先生的35層,從裝飾陳設,處處彰顯著柳先生個人的品味, 洋的宮廷畫,東洋的武士盔,零散錯落擺在其間,倒也不覺得雜亂, 想來是主人的匠心獨運, 將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很好的融合了一起。
柳先生的等候室很大,眾位板散坐著依然有許多富裕。
銀具沒有像其他板一樣找個位置坐下, 而是來室內的一角, 欣賞擱在架子上的一組瓷器。
這組瓷器的內壁呈現然的奶白色,外壁則繪有彩色圖案,是幅陷大火的金燦燦寺廟的浮世繪。
“你也喜歡瓷器?”旁邊傳來聲音。
銀具轉頭看去, 發現不知何時,柳先生來了身旁。柳先生是眾人的焦,他來了,然其他人的目光也跟著轉過來。
“不算喜歡,平常看過一。”銀具說。
“知這是什麼瓷器嗎?”柳先生問,示銀具可以動手拿起來看看。
“瓷色然奶白,透光性好。”銀具將火燒寺廟圖瓷器拿起來放在眼前,“是骨瓷吧。”
柳先生微微含笑,目光中透露出讚許:“看得很準。”
“骨瓷是什麼?”矮板倒是不怕爆其短,反正世界上的知識多種多樣,又有誰能做全知全能?
“是一種添加牛羊骨粉燒製出來的瓷器。”回答矮板的是蘿卜板,他似乎對骨瓷了解不少,此時朝著銀具拿在手上的瓷器伸手,可惜他的十指因為患病水腫而越發顯得粗苯,和細膩精巧的瓷器實在格格不入。
蘿卜板看了看的手,又看了看銀具那和精美瓷器相得益彰的纖長指尖,遺憾搖搖頭,縮回了的雙手,示銀具繼續拿著,開始說明:“看骨瓷的品相好壞,要看它的顏色正不正,看它的透光性好不好,聽它的聲音清脆不清脆。從這個杯子上看……”
蘿卜板依次讓銀具將骨瓷杯放在燈泡之上,又輕輕叩擊杯壁,見那柔亮如牛乳凝膏,又在光下薄透如紗的樣子,再傾聽響起的如玉器輕擊的聲音,嘖嘖稱讚:
“簡直骨瓷中的珍品!我還是第一次看這麼完美的瓷器,將我那一屋子收藏都比下去了。是哪位大匠的手作吧?”
“說不定是材料好。”銀具笑。
“也有這種可能。”蘿卜板頻頻頭,“比牛羊骨粉還好的材料……”
“人骨。”
“……”現場似乎安靜了一下。
銀具卻渾若不覺,語調依然輕快:“人是萬物之靈。人的骨頭,想必比化學製品與牛羊骨頭都好。像這個杯子,也許就是吸了人的神魂,才綻放出如此美麗的光澤,柳先生,你說呢?”
“要我說,”柳先生,“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話這裡,前去會客室做準備的保鏢出來:“先生,好了。”
“那麼大家,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柳先生對眾人說,目光一轉,落在銀具身上,“這位先生,先請?”
“我初來乍,年歲又小,在場的都是我的前輩。”銀具婉拒,“眾位先請,我敬陪末座。”
柳先生沒有反對。
他笑吟吟,對站在旁邊的蘿卜板比了個請的手勢。
蘿卜板也欠欠身,同柳先生一起進去了。
等候室的板一個接著一個進去,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當然不是柳先生把進去的人挨個給吞了,顯然會客室還有另外一個門,進了的板都從另一個門離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