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畫舫上連作了八首詩不假,但詩魁是個什麼鬼?他明明記得自己根本沒有參加詩會,為什麼會奪得詩魁?
這些問題在他腦袋裡一閃而過,然後他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在這瞬間,蘇時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南宮菁的計劃、周瑄嘴角神秘的微笑。
雖然他成為了南宮菁的一顆棋子,但還是不得不佩服南宮菁的計劃。
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想到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蘇時對南宮菁不得不高看一眼。
不過被人當著棋子的感覺並不開心,而且被南宮菁強行推上詩魁的位置,對於蘇時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蘇時很清楚他贏得詩魁,除了讓他的名聲稍微有所好轉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好處,隨之而來的反而是無窮無儘的麻煩。
雖然蘇時不怕麻煩,但如果讓他每天都來應對這些麻煩,蘇時還不如買一塊豆腐,然後一頭撞死算了。
“我記得揚州好像離京城不遠。”蘇時苦笑道。
蘇周笑道:“的確不遠,不過才兩千裡而已。”
“既然不遠,那就麻煩大哥幫我準備一輛馬車,等我吃過早飯……”說到這裡,他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立即出發到揚州玩一兩個月。”
蘇時計算了一下,今天出發,再回到京城已是秋季,那時候人們隻怕早已經把他這個詩魁遺忘了,而贏得詩魁所帶來的麻煩事自然也就沒有了。
“你想跑?”蘇周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蘇時歎道:“現在是不跑不行,如果叫我天天陪著那些人喝酒、論詩、談文,你還不如現在一刀把我殺了算了。”
蘇周這時也歎了口氣,緩緩說道:“但是你現在才想起跑已經晚了。”
如果不是光著身子,蘇時已經從浴桶裡跳了出來,然後坐上馬車絕塵而去。
“你不會都接下來了吧?”
蘇周淡淡說道:“你以為我們將軍府是什麼地方,不是什麼人都能送請帖的。”
蘇時總算鬆了口氣。
“我也隻不過才收下三五張而已。”
“三五張?”蘇時呆了呆,因為這意味著他將會被彆人當著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人觀賞三五次。
“能不能不去?”
蘇周歎道:“我說過不是什麼人都能送請貼到將軍府,但如果能送請貼到將軍府的就不是一般的人。”
然後他如同在變戲法一般,手裡突然出現了三張燙金的請帖。
“都有誰?”
蘇周從眾多請貼中選出這三張,意味著這三張請貼很特殊,是絕不可推辭的。
“兩日後,三月十二日,清風閣,孫承義、謝寧安和李翰三位大儒相邀。”
三位大儒本就對蘇時的詩就讚不絕口,故詩會一結束,三人便有意邀請蘇時一聚,隻不過那時蘇時還在遊湖,三人未能等到,所以才會正式相邀。
每一屆鏡湖詩會的三位大儒對於詩魁來說,就是猶如伯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