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修繕結束後,白敬朝大宴賓客,杜子期也去了。”
蘇時歎道:“他去自然是為了完成最後的工序。”
裴泫道:“去到白府,杜子期首先來到雷公柱旁邊,趁無人時將一根鐵線放置在早已做好的凹裡,一端連著雷公柱,另一端與牆裡鐵絲纏繞在一起。”
蘇時接著說道:“接下來他會找一個借口到白敬朝的臥室,把牆裡的鐵絲與床連接起來,剩下就是等待。”
“他並沒有等多久。”
蘇時道:“這個方法一定是你教給他的。”
裴泫並沒有否認。
不過蘇時卻搖了搖頭,歎道:“我隻能說杜子期太幸運了,因為用這種方法殺人,也許使用一萬次才能成功一次。”
“為什麼?”
“因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他真的成功了。”
“所以除了說他幸運,我無話可說。”
裴泫突然說道:“也可以說是天意。”
“天意?”
“對,天意。天意如此。”
不等蘇時發問,裴泫繼續說道:“白敬朝之所以能橫行無忌,是因為他是大皇子周昕的人,東源質庫是周昕的產業。周昕又是一個隻看結果,不問對錯的人。白敬朝既然能給周昕帶來巨額財富,他自然要竭力維護。”
蘇時呆呆的聽到這裡,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問道:“蒔花館呢?”
裴泫道:“二皇子周晉的產業。”
蘇時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倒沒有想到這些天潢貴胄居然這麼喜歡做生意。”
裴泫微微一笑,道:“沒有人不喜歡錢,就連那些天潢貴胄也不例外。”
說到這裡,裴泫看著蘇時神秘的笑了笑,又問道:“那知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誰?”
蘇時搖頭道:“不知道。”
“周暄。”
蘇時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即使他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仍然不敢置信的看著裴泫,驚異莫名的叫道:“已故的太子。”
“不錯。其實無論是蒔花館還是東源質庫,及其它們名下的產業,原本都是太子的。隻不過太子死後,才把這些產業分給了其他皇子。”
蘇時喃喃說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世道,太子不好好學習處理國家大事,卻偏偏做起生意來了。”
但隨即蘇時又疑惑的看著裴泫,忍不住問道:“太子這樣做分明是不務正業,而且還與民爭利,難道陛下和那些大臣沒有意見?”
“那你又知不知道和太子合夥做生意的又是什麼人?”
蘇時一邊用力的揉著自己額頭,一邊苦笑道:“你千萬不要告訴我是那些世家大臣。”
裴泫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告訴他的猜測沒有錯。
蘇時還是不能理解:“任何一個皇帝都絕不可能容忍皇子結黨營私,太子都已經和這些世家大臣穿同一條褲子了,難道陛下都沒有任何意見?”
“太子所做的每一個產業,陛下都有參與,而且分錢也是分得最多的那個人。”
“重點是在利益分配上麵嗎?”
裴泫笑了笑,說道:“周熠望之就不似人君,他之所以能登帝位,是因為已經實在無人可選。如果太子不死,隻怕他早就把帝位傳給太子,自己做一個逍遙的太上皇。”
蘇時聽得目瞪口呆,他實在想不到裴衣居然直呼天子姓名,而且還敢如此評品他。
不過若他的話屬實,蘇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朝代,也許隻能用奇芭來形容吧。
奇芭的乾朝、奇芭的天子、奇芭的太子、奇芭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