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蒔花館的人對昨晚的事情都閉口不言,我找到一個昨晚曾在這裡留宿的客人才打聽到這件事,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知道。”
“她們現在在哪裡?”
這句話蘇時問的是曲月奴,曲月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蘇時柔聲說道:“你不必擔心害怕,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打聽出來的,與你又沒有什麼關係。而且看在我的麵子上,皇甫主事也不會為難你。”
曲月奴猶豫許多,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帶公子去。”
蘇時搖頭道:“這倒不必,你帶我去就變成公然違背皇甫主事的命令。你說給我聽,則話出你口,傳入我耳,不至於為你帶來太大的後果。”
曲月奴的神情突然變得悲痛淒然,竟然忍不住抽泣道:“翠姨對我們關心備至,照顧有加,我們都很感念她的恩義。這一次她實在被打得太慘了,連雙腿……雙腿都被人打斷了。”
林漠大驚失色,忍不住叫道:“翠濃雙腿被打斷了?對方是誰?為什麼下如此狠手?”
曲月奴低聲說道:“對方是東源質庫的少主白江川。”
蘇時平靜的問道:“難道蒔花館就眼睜睜看著白江川打斷翠濃的雙腿?”
曲月奴似乎不敢看蘇時的眼神,低著頭,喃喃說道:“事發突然,而且白江川那些手下下手極快極狠,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們打完人之後,難道就這樣大搖大擺走了?”
“是,而且皇甫主事還不停的向白江川賠罪。”
“為什麼?”
曲月奴的聲音變得更低了:“因為是翠姨先拿酒壺打破了白江川的頭。”
昏暗的燭光下,翠濃感覺到如同鑽心般的疼痛從斷腿處傳來,全身猶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儘管她咬緊牙關,但仍然無法避免發出痛苦的聲音。
但是雖然她現在痛苦不堪,翠濃依然不後悔,直到現在她的心情依然很暢快。
房門輕輕被推開,一個年輕俊俏的少年公子站在門口,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翠濃看見蘇時出現在門前,在那瞬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時全身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
她掙紮著想坐起,蘇時急忙走到她身邊,將她輕輕按住,溫和的說道:“你不要動。”
翠濃一臉歉意的看著他,笑道:“恕翠濃今天不能陪伴公子了。”
但她一笑,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蘇時拿起手絹為她輕輕拭去淚水,然後忍不住責怪道:“姐姐何必跟那些人計較,他們想說什麼就讓他說好了,為何惹得自己不開心。”
翠濃突然直視蘇時,緩緩說道:“你不必難過,姐姐並不後悔。”
蘇時看著她,沉默許久,才問道:“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做?”
翠濃笑了笑,這一次她沒有哭,因為這是她最真心的笑容。
“因為當了人之後,我就不想再當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