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蘇時,白江川白晳的臉上因憤怒而泛起紅潮,聲音也如同深秋的寒風那般肅殺。
“他的確來過,而且是來向我示威的。”
“示威?”田文浩的眉頭微微皺起,因為在他的意識中,蘇時不應該是這樣淺薄的人。
他沉聲說道:“蘇時此次前來到底說了些什麼,你詳詳細細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蘇時送周瑾和秦楠離開時,風雨漸弱,他目送兩人的馬車消失在斜風細雨之中,又出了一會兒神,才叫上林漠和張傲,坐車離開了質庫。
田文浩一直很安靜的聽白江川的講述,聽到最後,他的神情變得很奇怪。
他並沒有太多的擔憂,也沒有任何驚慌,反而有不少的疑惑。
田文浩正在思索蘇時真正意圖時,白江川問道:“田先生如何看待蘇時這番言論?”
田文浩微微坐直身子,劍眉一挑,鳳目中寒光一閃,緩緩說道:“如果蘇時真是如此打算,那他也不過如此,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白江川忙問道:“田先生何出此言?”
田文浩看著白江川白皙俊秀的臉,心裡一陣鄙夷,但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緩緩說道:“白少爺,你可知道我們一年要放出去多少銀子?”
白江川想了想,說道:“大概三四百萬兩吧。”
田文浩微笑道:“去年東源質庫一共放銀四百二十六萬七千三百兩。”
“然後呢?”
田文浩又說道:“雖然去年我們加上收回來的田產、房產、鋪麵等等,共贏利二百八十三萬四千六百五十三兩,但其中還是有八十八萬五千九百四十兩本金未收回。”
白江川還是不知所以,隻是怔怔的看著他。
田文浩歎道:“如果千秋質庫真的把利金定得如此之低,期限又放得如此之長,將軍府真的能拿得出來那麼多本金出來?而它又能不能承受那麼大的損失?”
聽到這裡,白江川終於聽懂了他的意思,大笑道:“田先生說得是,那將軍府沒有那麼大的頭,卻偏要戴那麼大的帽子,連前途都看不清楚,還想著與我們鬥。”
隨即他的神情又變得陰冷狠毒起來,冷笑道:“田先生說我們去年不是還有八十八萬多兩的本金沒有收回來,何不讓千秋質庫替這些人償還了。”
田文浩微微一怔,倒沒有想到白江川竟然會想到如此狠毒而又絕妙的計策。
他的手掌不停的撫摸著下巴,鳳目微閉,思考著如何進行這計劃。
過了許久,他雙眼一睜,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看著白江川,笑道:“白少爺此言甚是,蘇時既然想與我們作對,也應該讓他明白世道險惡、人心叵測。”
白江川聞言大喜,忙問道:“田先生已經有了計策?”
田文浩點了點頭,微笑道:“還是白少爺提點得及時。如果此計運用得當,千秋質庫隻怕要血本無歸了。”
白江川知道田文浩的本事,如果他說千秋質庫血本無歸,那麼它離關門的時間就不遠了。
這時田文浩又笑道:“白少爺先稍安,我見過大皇子後再細說詳情,定下後續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