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目光忍不住看向秦之道,但此時秦之道站在窗邊,雙手負後,正聚精會神欣賞窗外的景色,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蘇時暗歎一聲,又看向站在身後正為孔文順捶背的秦楠,雖然她的眼神裡滿是歉意,但小嘴卻緊閉著,顯然沒有打算說話。
見秦之道父女無心幫忙,蘇時隻得歎道:“我攛掇秦小姐做生意有我的用意,還請孔老哥見諒。”
孔文順見蘇時承認了,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說道:“商賈皆為貪財好利之人,而且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你為何要讓楠兒做這種佞巧之人?”
蘇時見孔文順如此氣憤,知道秦之道並沒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一時間不由得躊躇起來。
正在躊躇時,他突然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孔大人見過太子沒有?”
他的問題不僅孔文順微微一愣,就連秦楠正在捶背的手也停了下來,目光詫異的看著蘇時。
秦之道此時也不再假裝欣賞風景了,轉過身看著蘇時。
孔文順緩緩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滿是回憶,過了許久才徐徐說道:“十五年前蒙太子相邀,在崇文館與太子暢談一日。”
蘇時見孔文順不但見過太子,而且還與之暢談一日,忍不住奇道:“以孔大人的才學,太子必是求賢若渴,定會竭力挽留孔大人留在京城。但據我所知,孔大人這十幾年來都在四處興學,直到兩年前才回到京城。”
孔文順長歎道:“你推測得很對,太子當時竭力勸說我留在京城,隻不過當時我在定邊府新建了一所學堂,我若離開,那學堂定會無疾而終,因此並沒有留在京城,不過與太子定下了五年之約。”
“五年之約?”
孔文順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他緩緩說道:“我與太子約定,五年後我定會回京供太子驅策。”
說到這裡,他沉默許久,喃喃說道:“可惜天不佑人,我正準備回京時,卻聽到太子病亡的消息,故而一時心灰意冷,回京祭拜太子之後便離開了京城,直到兩年前才再次回京。”
蘇時微笑道:“能令孔老哥說出任人驅策的話來,想必那一日的暢談,太子讓孔大人無比信服。”
孔文順喟然長歎道:“大乾有如此雄才偉略的太子是大乾之幸,而太子病亡是大乾之大不幸。”
蘇時突然問道:“那孔大人是如何看待太子的商賈行為?”
孔文順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蘇時會提出這個問題,而秦之道忍不住麵露微笑,欣慰的看著蘇時。
秦楠也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促狹的看著蘇時。
蘇時卻一直板著臉,直到秦楠麵露歉意,他才會心一笑,秦楠此時卻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孔文順此時正陷入回憶之中,並沒有留意蘇時的表情。過了許久,他才說道:“當時我也曾問過太子為何會如此行事?”
蘇時此時正有些好笑的看著秦楠,因此隨口問道:“那太子又是如何回答孔大人的?”
孔文順緩緩說道:“太子說商業興盛,百姓才能富足,才能安居樂業。”
蘇時摸了摸鼻子,疑惑道:“這個解釋隻怕未能讓孔大人信服吧。”
孔文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也曾提出異議,不過太子並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微笑著對我說,五年之後,我回京之時,便是給我答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