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就回到宮中,隨意拿了七張契約交給了盧掌事。”
蘇時道:“隨意拿了七張契約?”
蘭兒匍匐在地上,不停的點頭說道:“我打開錢箱,由上至下數了七張契約出來,然後回到質庫,把那七張契約交給了盧掌事。”
蘇時又問道:“那錢箱是由誰在管理?,其他人能不能打開錢箱?”
“錢箱都是由奴婢管理的,而開錢箱的鑰匙隻有一把,奴婢都是隨身攜帶在身上的。”
蘇時微笑道:“我看你是一個極為聰慧的人,既然公主殿下的產業都由你在管理,相信你對公主名下的產業極為熟悉。”
蘭兒回道:“是。”
蘇時終於問道:“那公主殿下最近一年可置辦過產業?或與人簽訂過契約?”
蘭兒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殿下最近一次置辦產業的時間是去年的二月十七日,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置辦過產業,也沒有與任何人簽訂過契約。”
蘇時找出那七張契約,發現二月十七日那張契約確在其中,另外六張契約所簽訂的時間也確實早於這個時間。
這時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這完全就是一場誤會,不是有人故意拿以前的契約來蒙騙他們,而是周瑾手中根本就沒有半年以內的契約。
周瑾見誤會了蘭兒,心中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過意不去,忙柔聲說道:“你起來吧,是我們誤會了你,現在沒事了。”
蘭兒聽到周瑾的聲音變得溫和,這才敢抬頭看著她,見此時周瑾神情已和,這才站起了身。
這時周瑾忍不住有些氣惱看著蘇時,因為如果不是他隨意猜測,她又怎麼會胡亂猜疑起人來。
看著周瑾不善的眼神,蘇時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
此時房間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而其他人都不是傻子,見此情況各自找了個理由紛紛退出書房,於是房間裡隻剩下周瑾和蘇時。
周瑾凝視他良久,終於幽幽歎道:“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蘇時勉強笑了笑:“是什麼?”
“你似乎對一切都保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周瑾緩緩說道:“你總覺得任何事情似乎都存在著陰謀詭計。”
蘇時呆了呆,因為他沒有想到周瑾對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正想要出言反駁,然而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似乎真的如同周瑾所說,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
蘇時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他忍不住長歎道:“你說得不錯,現在我也許真的有些神經質了。”
“神經質?”
蘇時苦笑道:“我實在沒有想到裴泫對我的影響居然這麼大。”
周瑾奇道:“裴泫?他如何影響到你?”
蘇時緩緩說道:“你沒有和裴泫接觸過,所以沒有體會到他的可怕。裴泫行事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看似平常無奇的事,卻總有他獨特的用意。因此我不得不用懷疑的眼光看待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
周瑾憐惜道:“但你每日都是這樣,豈不是很辛苦。”
蘇時默默的點了點頭,歎道:“也許我真的應該好好的想一想,如果再這樣下去,也許自己真的會變得神經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