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川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蘇時那一拳讓他很不好受,幾乎讓他差點把今天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為什麼?”
他無法理解的看著蘇時,不明白為什麼過了這麼久,蘇時還會這麼氣憤,還會為了幾個誰都看不起的青樓女子揍他一頓。
“因為她們跟你不一樣,她們是人。”
白江川慘然道:“我曾經也是人。”
蘇時一時間變得默然,雖然他對白江川的行為很憤怒,但也為他的遭遇感到悲哀。
白江川以狂笑道:“而且正我這樣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配合你搬倒了東源質庫、理約司。”
隨即他又冷笑道:“你以為你拖住了田文浩,就沒有人能看出來李曇和趙剛已經反水?連張橫那樣的武夫都看得出來他們神色有異,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
“這麼說來,派李曇和趙剛陪同江清和到千秋質庫,事成之後殺江清和滅口,也是你的安排?”
“是。”
蘇時懷疑道:“以田文浩的老謀深算,他怎麼會同意這樣一個有著無窮後患的計劃?”
白江川歎道:“當你成立千秋質庫後,馮柯又找過我一次,也是在這裡,也是在這個房間,他說出了這個計劃。當時我就提出這個計劃根本騙不了田文浩。”
“我告訴馮柯,田文浩是一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任何一個計劃都會反複思量,直到能排除所有隱患才會執行。”
“那馮柯怎麼說?”
“馮柯當時說,這個計劃叫我儘管提出來,至於田文浩,馮柯叫我不要擔心,他一定會答應這個計劃。”
蘇時問道:“為什麼?”
白江川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以假契約騙取千秋質庫錢財他是讚同的,但是後續的計劃他並不同意,認為操之過急,留下的隱患太多。”
“而且他還說陛下既然肯借勢給你,自然不希望千秋質庫就這樣倒下,如果把千秋質庫逼得太緊,說不定陛下會出手相助,因此認為應該從長計議、步步蠶食。”
“不過他進宮與周煜商議之後,第二天就同意。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這時蘇時突然想起在翠雲縣衙,當他暗示周煜後他的表情,仿佛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局。
看來這個局就是裴泫為周煜準備的,隻不過執行的是誰?
馮柯是不可能。
蘇周查了很久都查不出馮柯的身份,顯然他長期跟在裴泫身邊,並沒有入世。
所以像馮柯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根本接觸不到周煜,更不可能說動他執行這樣的計劃。
到底誰能說動周煜?他又是用什麼理由來說動他?難道田文浩就真的沒有一點警惕之心?
這些問題的答案顯然白江川給不了他。
說到底白江川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想到這裡,蘇時忍不住暗自苦笑,因為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成為了裴泫的棋子。
裴泫又為什麼要對付東源質庫?
蘇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蘇時才再度問道:“之後又見過馮柯沒有?”
白江川搖了搖頭:“第二次見麵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