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周煜憤怒的是,正當他準備釜底抽薪,即使損失雙倍利金也要把存入千秋質庫的銀子取走時,那些銀子卻突然變成了保金。
而且那些世家大臣還源源不斷的向千秋質庫存錢,甚至還害怕自己存得不夠快。
他鐵青著臉,怒喝道:“一群鼠目寸光之輩,利欲熏心之徒,已經落入蘇時甕中還不自知。”
說到這裡,周煜氣極而笑:“更可笑的崔家和林家,現在連米業生意都準備放棄了,一家要了一州之地玻璃製品的分銷之權。而京城的米業即將落入千秋商號手中。”
這時喬楚忍不住點頭道:“齊王說得對,這些世家現在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而蘇時現在也投其所好,用巨大的利益打動這些人的心。”
隨即他擔憂道:“凡商人皆是逐利之人,蘇時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必定有詐,而且我看蘇時所圖者大。隻可惜不知道蘇時到底在計劃什麼陰謀?若能揭穿他的陰謀,蘇時就不足為慮,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此時周煜也冷靜了下來:“那喬卿可知蘇時為何要籌集那麼多銀子在手中?”
“下官確實不知。”喬楚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平靜:“不過蘇時現在看似誌得意滿,但他卻不知道盈滿則虧,隻怕禍不久矣。”
周煜聽後忍不住麵露喜色:“喬卿已有應對之策?”
喬楚左右看了一下,周煜心知其意,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喬楚才緩緩說道:“下官有一策,可讓蘇時陷入困頓之中。”
周晉坐於花園之中,雖然花香襲人,但此時他卻沒有任何心思欣賞。
溫庭方手持拂塵站立一旁,白麵無須的臉龐猶如深山幽潭一般平靜。他今年已經五十有八,看慣了雲起雲滅,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心中掀起波瀾。
所以這幾日京城之中即使熱鬨非凡,在他看來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這幾日楚、李、黃等世家與蘇時走得很近,而且各得了一州玻璃製品的分銷之權。”周晉仿佛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說給溫庭方聽。
“蘇時如此收買人心,到底有何企圖?”
“殿下在擔心?”
“蘇時以利相誘,其中必有所圖,但直到現在,仍然無法知曉他的圖謀,你叫我如何不擔心?”
此時花園中飛蟲甚多,溫庭方輕揮拂塵,將飛蟲趕走,微笑道:“蘇時就如園中飛蟲,雖然令人不勝其煩,但殿下揮手之間,便可輕易將其驅走,又何必為其憂心?”
周晉抬頭看著溫庭方:“這麼說來,蘇時對於溫公公來說不值一哂。”
溫庭方淡淡說道:“蘇時既然再有神奇之技,做生意亦有奇思,但現在他也不過是傍人籬落,若失去了陛下和平樂公主的庇護,那蘇時又何懼之有?”
“現在陛下已有和親之意,隻要平樂公主遠嫁胡廷,蘇時便失去了最強有力的依靠。”說到這裡,溫庭方微微一笑,眼神卻顯得無比陰冷。
“至於陛下那裡,想必齊王現在已經準備動手了,所以殿下根本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