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的確無法明白。”樊於京輕輕點了點頭:“但你可以說出來讓我明白。”
疼痛就像一把錐子一樣不停的刺著尤貴身體每一個脆弱的部位,但偏偏他又無法暈過去。
然而尤貴即使眼睛裡已經充滿血絲,但是他看著樊於京的目光卻顯得很平淡,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你在可憐我?”
樊於京的語氣沒有憤怒,隻是充滿了疑問。
“我在可憐你們所有人。”
樊於京歎道:“你現在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我們麵前,卻還在可憐我們,我也很想聽聽我們到底有什麼地方讓你可憐?”
尤貴緩緩閉上了眼睛,因為原本疼痛像一根根錐子,現在卻像海浪一樣反複洗刷他的身體。
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在顫抖,每一處青筋都已經暴起,身體蜷縮得如同一個嬰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樊於京忍不住暗自感慨了一聲,然後手輕輕一揮,身邊的侍衛立即上前在尤貴身上拍打起來。
每拍打一次,尤貴身上的痛苦便弱了幾分,幾掌下來,尤貴的身上的疼痛仿佛海水退潮一般完全消失,而他也如同虛脫一樣癱在地上。
樊於京起身,然後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好好照顧他,以後也不必動手了。”
說完之後,他緩緩走出房間,眼神裡充滿了敬佩和驚異,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像這種人,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從他嘴裡撬出任何話來。
樊於京離開後,侍衛很小心的把尤貴扶起來,然後輕輕放到床上。
尤貴的骨頭不但讓樊於京吃驚,也讓動手的侍衛感到敬佩。
他實在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種審訊的手法並非是他們自創,而是學自刑部大牢,雖然它並不如其他刑訊手段那樣血腥恐怖,但它的效果卻並不亞於那些手段,甚至更加有效。
曾經縱橫兩湖、視生命如草芥的綠林好漢方洪,曆經刑部大牢各種酷刑依然破口大罵,然而在這種手法下他隻堅持了三天,所有的事情如同吐豆子一般全部招供了出來。
尤貴無論從哪一個方麵看,都絕對不如所謂的綠林好漢方洪,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天,他們卻沒有從尤貴的口中審出一個字。
對於真正的硬漢,無論是樊於京還是動手的侍衛,從開始的不屑,到現在對尤貴充滿了敬佩。
時間已過子時,漪瀾苑也變得一片寂靜。
雖然漪瀾苑現在寂靜無聲,但並不代表漪瀾苑守衛變得鬆懈。
越是深夜,這裡的守衛反而更嚴密。
除了不間斷有人巡邏外,還有五六處暗樁。而這五六處暗樁幾乎可以讓漪瀾苑不會存在任何死角,時刻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下。
任何人想從這樣嚴密的守衛潛入漪瀾苑幾乎不可能,更不可能從這裡把人救走。
而樊於京在夜深人靜時也保持著絕對的清醒,他剛剛才親自巡視了一遍,對漪瀾苑的防衛感到很滿意。
在這麼嚴密的防衛下,想從他手中把人救出去簡直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樊於京即使心中對尤貴充滿了敬重,但也絕對不允許彆人在他的眼皮下把人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