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一倒下,這千秋商號便成了無主之物。無論是千秋質庫、酒樓、米業還是玻璃,齊王隻怕都恨不得儘攬。”
周晉微笑道:“這麼大一塊肉,齊王想獨吞隻怕不容易吧。”
“若以陛下性情,必定會將千秋商號一分為二,那殿下就應該好好想想應該拿下哪幾個產業。”
周晉忍不住歎道:“我最想拿下的千秋質庫和玻璃,隻不過齊王對這兩個產業絕對也是虎視眈眈,隻怕二者隻能得其一。”
他忍不住看向溫庭方:“公公認為我該如何選擇?”
“千秋質庫。”
周晉詫異道:“為何?那玻璃產業利潤如此之高,而且還手握近三十個世家豪門的分銷權,若得到玻璃產業,這三十個世家豪門豈不是會站在我這一邊。”
溫庭方歎道:“想必齊王也最想得到千秋質庫,玻璃這項產業他未必會看得上。”
周晉立即虛心請教道:“這是為何?”
溫庭方緩緩說道:“玻璃並不值錢,其製作方法才價值千金。”
周晉神色一動,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溫庭方繼續說道:“現在玻璃的製作方法掌握在蘇時、平樂公主和作坊的匠人手中。現在蘇時倒下,陛下又有和親之意,那些匠人自然會心生惶恐,改換門庭的也會不少,到時候又何愁得不到玻璃的製作之法。”
周晉微笑道:“反觀千秋質庫彙集著京城近三分之一的銀子,而這些銀子全部來自於世家,所以說掌控了千秋質庫就相當於握住了京城世家的命門。”
然後他的眼睛微眯,流露出懾人的光芒:“齊王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千秋質庫恐怕他也是誌在必得。而且以前皇兄曾經營過東源質庫,這次隻怕會占得先機。”
溫庭方淡淡一笑,提醒道:“東源質庫在齊王的經營下可是讓人天怒人怨。”
周晉拊掌道:“公公所言極是,相信父皇不會再重蹈覆轍。”
溫庭方正色道:“就算是放棄其他產業,殿下也一定把千秋質庫爭到手,更不能讓齊王得手。”
這時周晉想起蘇時種種,忍不住感歎道:“隻怕這位才華橫溢的蘇公子,怎麼也想不到他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周晉正在感慨時,宮殿外突然傳來尖銳的聲音:“傳陛下口諭,著趙王即刻覲見。”
溫庭方不動聲色的看著周晉,然後向他輕輕點點頭。
周晉會意的笑了笑,然後收起笑意,恭聲說道:“兒臣遵旨。”
六角亭中,左湘亭看似平靜如水,但左宗源卻知道父親現在很高興。
因為他的眼神之中已經有些醉意。
左湘亭的酒量雖然很大,但很少喝這麼多酒。隻有在他心情很高興的時候,他才會喝醉。
不過左宗原還是有些擔心:“蘇時現在算是陛下最重要的一顆棋子,隻憑流言真的能讓蘇時再無翻身之日?”
左湘亭笑了,笑容裡仿佛藏著一把刀。
“流言隻是引子,齊王和趙王都是心機深沉的人,身邊的人皆老謀深算,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今天晚上既然齊王已經決定向蘇時動手,那麼蘇時已經無路可走。”
提起蘇時,左湘亭看著漆黑的夜空,忍不住長歎一聲:“想那蘇時便如那流星一般,雖然一時耀眼無比,但終究不過是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