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隻覺得腦袋裡一片混亂,忙追問道:“父親和左大人又是什麼關係?”
吳安回憶道:“我記得老爺和那左大人幼時常在一起玩耍,不過後來老爺學武,左大人從文,漸漸的兩人似乎便疏遠了。”
說到這裡,吳安似乎想起一事,感慨道:“說起來左大人還是太子的老丈人,左大人的女兒嫁給了太子,但是太子英年早逝,隻剩下太子妃獨自撫養遺腹子。”
蘇時突然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混亂得連酒都喝不下去了,因為他隱隱感覺到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他雙手捂麵,然後忍不住用力揉著臉頰,長歎道:“老天,你到底想玩什麼?”
看著蘇時沮喪的樣子,吳安放下酒杯,關切的問道:“小少爺,你沒事吧。”
蘇時捂著臉,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今天晚上太刺激了,恐怕又要失眠了。”
吳安自然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他:“現在我人生最後一件大事就是看到小少爺迎娶秦楠小姐過門。”
蘇時此時的心思還處於混亂之中,所以隨口說道:“自然會隨您老的心願,而且以後還要請您老多多費心,這將軍府離開您老人家可不行。”
誰知吳安堅決的搖了搖頭:“小少爺成親之後,將軍府的一切當然應該交由少夫人打理,老朽也該告老還鄉了。”
蘇時見吳安的態度如此堅決,不由得一怔,急忙說道:“您老在說什麼,相信秦楠她對您也是十分敬重的,更何況您老八歲入府,此後再也沒有回過家鄉,這將軍府就是你的家,您還告什麼老還什麼鄉。”
吳安今晚多喝了幾杯,雖然酒的度數不高,但此時已有了幾分醉意,渾濁的眼裡也流露出一絲哀傷。
“我八歲來將軍府,在府裡待了六十年,早已把將軍府當作自己的家。”說到這裡,他的眼神又變得一片迷茫:“隻是落葉終究還是要歸根,我自知時日無多,最後的日子希望能回歸故裡。”
然後他淒然一笑:“雖然當時父母狠心將我賣掉,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而且我死後依然想葬在他們身邊。所以還請小少爺見諒,小少爺成親後,我不能再服侍在小少爺身邊了。”
蘇時忙說道:“您老人家身體還如此強健,說什麼生死。”
吳安輕輕搖了搖頭:“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所以一年前早已在家鄉置了幾間房,待小少爺成親後,把一切交到少夫人手上,我也可以安心回鄉了。”
酒喝到這裡,蘇時突然覺得有些感傷,喝酒的心情也蕩然無存,與吳安匆匆喝了幾杯之後,便吩咐人扶老管家回屋休息。
月光之下,蘇時因為心情低落,因此在府中漫無目的散著步,而林漠如同影子一樣默默跟在後麵。
突然間蘇時猛的做起了擴胸運動,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因為他知道現在還是他感傷的時候。
隨著幾次長長的呼吸,心中的鬱悶總算衝淡了幾分,然後思維也開始快速的運轉了起來。
剛才與吳安聊天的時候,蘇時隱隱覺得有了頭緒,隻不過當時接收到的信息太多,根本無法細細思量,這時候才能稍稍靜下心來思考。
這時候他坐在石凳上,把他與吳安的對話仔仔細細重新過了一遍,然後陷入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他突然臉色一變,似乎想通了什麼,然後猛的站了起來,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起來,而且竟然還帶著一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