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來那狗曰的做的孽,欠的賬,他不承擔不行。
要不然,老四那丫頭讀書又是問題。
以前劉春來一個人創業,到頭來,酒肉朋友不少,說知心話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
身邊美女如雲,美女們都是為了他的家業。
不曾共苦過,憑什麼讓他們同甘?
既然老天讓他重來一次,換個活法又如何?
帶著一大群人創業,劉春來還沒試過呢。
完全能把村子做到比華西村還牛,可比當世界首富有意思。
在八十年代這個遍地黃金的時代,對一個在競爭慘烈時代創業成功的人來說,劉春來覺得,並不難。
幸福公社是全縣最窮的公社。
四大隊,是幸福公社最窮的。
四隊,窮到所有乾部繞著走的隊。
差到啥情況?
整個生產隊,人口327人,37戶,年齡六十以上老人26人,全勞動力178人,半勞動力123人,半勞動力中,成年女人63,剩下的都是孩子跟未婚女孩。
也就是說,整個生產隊,有115名光棍。
占了四大隊348名光棍名額的三分之一。
為什麼這麼多人,戶數這麼少?
農村中,兒子成家,分家過,那是習俗。
可四隊這個地方,大多數家庭的兒子成年未成家,分家的機會都沒有。
娶媳婦兒?
彆做夢了。
新媳婦兒嫁進來,田土分不到不說,還得餓肚子,誰願意把自己辛苦養大的閨女嫁來受窮?
村裡的女孩,這幾年,全部都嫁出去了。
整個生產隊,占據著半邊山。
整座山如同一個c字型,山腳有少數田。
山上大多數地方都是泥土層淺的旱地,一鋤頭下去,就露出還沒轉換成泥土的石穀子。
山腳下溝裡有103畝水田。
按人頭分,平均每個勞動力分到043畝水田。
旱地倒多,每個人三畝多呢。
可大多數旱地,都是當年農業學大寨,老支書劉福旺帶著大家刮地皮修起來的。
山上沒水,靠天吃飯。
稍微一旱,就沒了收成。
四隊的情況,劉福旺比誰了解。
而且,就在他們家的山背麵。
“爹,四隊那邊不靠河,離公社最遠。當年你辦那幾個廠,不也是為了讓他們少交一些糧?就以那個為基礎,一年時間,看不到效果,我不乾就是了。”
“我們大隊竹子不是多嗎?之前讀書,看到報紙上介紹,在山城跟蓉城,竹子編的各種東西有很大市場,咱再成立一個竹編廠……”
“另外,大隊不是每年都交不夠生豬任務害得你挨無數次批評?咱再搞個養豬場……”
一條條計劃,讓劉福旺的心思活躍了起來。
這些確實是以前他沒折騰過的。
可聽到兒子說辦養豬場,又炸了。
“養豬場?喂啥?各家各戶喂個豬,打豬草跑幾個大隊,天天為掙豬草打架的事情都不少見……”
百無一用是書生。
紙上用兵沒球用。
“有錢了再搞,到時候直接喂飼料。”
劉春來懶得解釋。
“爹,養豬場的事情先不急,咱先用目前有的那幾個廠搞找出路。以四隊為試點,有效果,再全大隊推廣。”劉春生也知道急不來。
那幾個廠,真的不叫廠。
劉福旺建立起來不容易,沒產生啥效益,公社領導雖然表麵不說,實際上他自己都過不去。
“好,咱們就試試!”
劉福旺不再反對,整個隊,窮病不治不行了。
“四隊沒人願意當隊長,你做好了,就當大隊長,然後鄉長,縣長……”
劉福旺開始暢想兒子的康莊大道了。
為啥不把村支書也給兒子?
他這個老子總不能讓兒子領導吧?
“明早我去找蔣建清,他收豬,然後去四隊弄這事,到時候我去找公社嚴書記……”
父子兩商量妥當,沒有再繼續下去。
劉福旺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又充滿了乾勁。
之前全大隊的窮,壓得他快要絕望了。
當然,之前的兒子也讓他很絕望。
現在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