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還是得要點碧蓮!”
王新民絲毫不顧自己乾部的身份。
當著領導的麵,就罵了出來,氣得母和平直哆嗦。
不少領導開始看向呂紅濤跟許誌強這兩個大佬。
呂紅濤沒說話,母和平說的,不僅隻是他自己的想法,不少人都是這樣的心思。
看到彆人掙了錢,得了紅眼病。
他們根本不會去想之前那些衣服褲子根本賣不出去,隻能放在倉庫裡發黴。
“嗯~哼~”
一直沒吭聲的許誌強看到兩人不顧乾部身份吵起來,甚至有動手的征兆,咳嗽一聲,阻止事態繼續惡化。
“這事當初各部門在一起決定的,服裝交給江南製衣廠自己處理,用以補償乾部職工工資。價格也是財政局跟輕工局共同討論出來,縣裡批準的。人家有本事賣出高價,那是他的本事!至於投機倒把,和平同誌,你倒是說說,劉春來是如何投機倒把的?”
許誌強一開口,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書記的話鋒不對。
投機倒把,那是鑽空子,囤積居奇、摻雜作假、倒買倒賣。
“在這之前,有誰願意要這批服裝嗎?江南廠十個月沒發工資呢!”許誌強的話,讓母和平低下了頭。
這幾年,已經有不少個體戶出現了。
對於這些,國家的政策越來越鬆。
何況,劉春來不是以個人名義賣這批服裝,而是以春雨服裝廠的銷售經理。
根本不可能以這個治罪。
所有人揣測著許誌強的意思。
“同誌們,上級不斷下發通知,要求發揮主觀能動性,不等不靠,搞活地方經濟,增加就業崗位……我們探討的,不僅是製衣廠的承包,而是希望借著這樣的方式尋找一條能解決目前縣裡大多數工廠生存不下去的道路!”
許誌強強調著。
連續開幾次會議討論一個生產隊承包縣城製衣廠的事情,並不是因為承包的本身。
這是改革的探索。
也是開放的探索。
一個生產隊,主動站出來,要承包縣裡沒有人願意承包的製衣廠,這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更何況,對方還要求去掉所有的包袱。
所有人見許誌強開口,心中開始思索起來。
連續幾次的會議,許誌強這位即將退休的書記,一直都沒有表明態度。
這也是反對呂紅濤的人底氣所在。
輕工局的章平剛才開口試探,頓時就被他拍死。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書記要支持四隊承包縣城的製衣廠?
“我知道這很艱難,尤其是對本來就困難的縣財政來說。一旦其他的廠都沒法開工,我想請問大家,退休乾部職工不用說,所有的廠,上萬在職乾部職工誰來負擔?返城的知青工作崗位如何安排?”
許誌強的話,讓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沒誰敢說他們能解決。
要是能解決,就不是現在這樣子了。
呂紅濤詫異地看著許誌強,不知道這位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