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公寓】(2 / 2)

不知道怎麼回事,阿兆最近疑神疑鬼的,老說有人跟蹤他,好像想害他。可是他平時與人為善,脾氣性格那麼好,誰會和他結仇呢?”

……

“6677/10/15 天氣雨

阿兆的脾氣變差了,他以前從來不會凶我的,可是今天,他竟然用那麼差那麼重的語氣和我說話,還和我吵架,看我的眼神也讓我很陌生。是因為他的病嗎,還是他最近遇到什麼彆的事情了?可是我問他,他什麼也不說。

好擔心他啊。

托了親戚約心理學專家肖教授,希望能儘快讓他給阿兆看一看,我好擔心阿兆現在的狀態。”

……

“6677/10/20 天氣雨

阿兆去看了心理醫生,也去看了精神科醫生,醫生給他開了藥,可他吃完藥後還是神神叨叨的,我很擔心他。我問了肖教授,肖教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在研究。可是阿兆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他說有人在跟蹤他,窺視他,呼喊他。我勸他報警,但他說不能報警,不能讓那東西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它。

那東西是什麼?我問他,他不肯說。”

……

“6677/10/30 天氣陰

阿兆說要搬出去,我不同意。我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嗎?既然嫁給他,就要和他同甘共苦,我不怕被連累,我願意陪著他,就像他當初陪著我那樣。”

“6677/10/31 天氣雷雨

阿兆竟然要和我離婚!!!他說他不想連累我,可我才不怕連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他能幫我承擔的,我也能為他承擔。我好生氣,和他大吵了一架。可他推門出去後,我又有些後悔。外麵下著這麼大雨,路上到處都是水窪,整條路就像一塊巨大的長方形鏡子,他的情緒不穩定,我好怕他會出事。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中間的幾頁不知道為什麼被撕了,再下一頁,是11月11號的日記。

“6677/11/11 天氣陰

最近的記憶不太好,人也總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好像忘了一些事,連阿兆的臉也記不清了……他以前,長這樣嗎?我想找出以前的合照,但怎麼也找不到,這才想起來,我的手機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壞了,裡麵存的相片都不見了。

這段時間可真是不太平啊,家裡前幾天還進了小偷,雖然沒丟什麼值錢東西,但很多零散的東西都遺失了,比如我和阿兆的所有照片都不見了,連婚紗照都被毀了。太可惜了,那張照片照的可好看了,像素也特彆清晰。

我和阿兆說想要補拍,但他的態度很奇怪。他最近的性格變化好大,我想是不是以為看病花了太多錢,讓他有壓力了?我安慰他說不要緊,我還有嫁妝,隻要不要孩子,生活夠用了。

阿兆嗯了一聲,沒說其他的。我就沒敢再說什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怕他,我總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食物。

一定是錯覺吧,哈哈,阿兆最愛我了,怎麼可能把我當食物呢?也許是我最近思慮太多,精神也出現了一些問題,也許我也該去醫院看看了。”

“6677/11/12 天氣晴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照鏡子時,發現鏡子裡的我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也是錯覺嗎?”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後麵的不知道被誰撕了,隻留下參差不平的扯痕。

這是十年前的事?婁尋首先注意到的是日記本上的時間。

現實中的世界是6687年12月31日。

婁尋看向床頭櫃上的鬨鐘——它上麵顯示的時間是6678-01-19 11:05.

如果日曆本上所述屬實,那麼現在,距離這個“阿兆”第一次去醫院看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那麼,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這個家發生了什麼?

這個“阿兆”應該是家裡的男主人,也就是現在在廚房忙活的“丈夫”。

他聽到了什麼?又看到了什麼?

女主人又看到了什麼,感覺到了什麼?

“那個東西”……又是什麼?

婁尋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家裡的異常一定和它有關,大概率也和剛剛盯著她的東西有關。

這本日記裡記載的內容信息量很大,婁尋需要好好理一理,把腦海裡的思路和推測順一順。

梳妝台這邊沒什麼線索了,婁尋準備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

她的目光在臥室裡梭巡一圈,邁步走向床頭櫃。

床頭櫃沒有上鎖,很輕易地就被拉開了。

裡麵像是被誰翻找之後,隨意堆放在一起,亂糟糟的。指甲剪、發票、甚至還有一些病例紙雜亂地堆疊在一起。

婁尋眼疾手快地把那些病例紙和發票挑了出來。

她目光快速掃視過去,將那些紙上的內容一一記入腦中。

“姓名:範兆……性彆:男……年齡:26歲……登記號……就診科室:精神科……記錄時間:6677-10-20 08:34”

……

病例紙有很多,幾乎每張上麵的症狀都不一樣。

這位範兆先生,簡直就是一位行走的精神病範例本大全啊。

婁尋翻看著這些紙張,在腦海裡一遍遍過著目前已知的線索。

時間和名字都對得上。

那麼,範兆應該就是日記本裡的“阿兆”,也是這家的男主人,原來他有這麼嚴重的精神病?怪不得看起來那麼不正常。

婁尋繼續往後看。

這麼多病例紙中,都是範兆在精神科就診的證明記錄,症狀隨著時間的遞進越來越嚴重。

一開始隻是幻聽,覺得家裡有第三個人的腳步聲,後來逐漸成了妄想症,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跟著自己,甚至是時刻緊貼著自己。

在最新一張病例紙上,有著一行狂亂的字跡,潦草到和醫生的簽名差不多。

婁尋仔細辨認了下,才看清他寫的是什麼。

“它!它就在我背後!它發現我看到它了!”

最後一句話被紅色水筆狠狠塗去,看著觸目驚心。

婁尋摩擦了下那行字,又湊近聞了下,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這根本不是紅色水筆,這明明是血。

誰的血?還能是誰的血?

婁尋看向牆邊,似乎要透過牆看正在廚房裡忙活的男人。

廚房裡的這個“範兆”,真的還是“範兆”嗎?

他真的……還是人嗎?

婁尋又仔細看了眼這張病例紙,然後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在這張病例上,做出的診斷竟然是病人已經痊愈。

右下角的醫師簽名極為潦草,婁尋廢了一番功夫才認出來寫的是“李存”。

有意思了。

明明在上一張診斷裡,範兆還是行走的精神疾病範例大全,間隔不到一周,他的那些症狀就全都好了?

這都不能叫醫學奇跡了,該叫醫學新生。

婁尋指尖在“李存”兩個字上點了點,眼睛微眯,麵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

幾分鐘後,婁尋收回手指,正準備把這些東西放回原處,突然眼尖地發現了另外幾個小細節。

發票有問題。

她原本掃視的時候,見到那都是一些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後,便沒細看。

但剛剛,她忽然發現一個微小的細節。

發票上,有著極為細微的指甲劃痕,在某些字的下麵。

如同一個隱秘的、不能被發現的提醒。

婁尋神色嚴肅起來,立刻挑出發票,仔細觀察到底哪些字下麵被印了劃痕。

仔細查看後,她發現有的病例紙上也有輕微劃痕。

她立刻將這些紙張進行對比,挑出了被著重標記的字:

布、和、能、精、對、眠、視、超、三、過、出、塔、次、否、責、講、腺。一共有這些字被印下劃痕。

這些字……看上去什麼規律都沒有。

婁尋眉頭微蹙。

它們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她輕聲在心裡將這些字過了一遍。

默讀幾遍後,她眼睛猛地一亮:找出規律了!

範兆標記這些字,是想告訴她:

不能和鏡麵對視超過三次,否則它將出現。

鏡麵?和鏡麵進行對視?它?

婁尋心中一沉。

所以,範兆是已經……召喚出“它”了嗎?

她不由得又想起剛剛被窺視的陰冷感,又想起日記本上那句話,“今天照鏡子時,發現鏡子裡的我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婁尋心中微微一沉,腦中出現一個不太妙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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