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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程雪漫回到黃雨盛和詹懷寧那,三個小夥伴湊在一起。
詹懷寧最近心情不好。
“他太冷漠了,最近都不主動和我說話。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對我可好了。”說著,詹懷寧眼角擠出兩滴清淚。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程雪漫看向那個自從進來,就坐在角落,一言不發,悶頭喝酒的樊淩宇。
實在搞不明白,他最近怎麼了。
雖然每天還是和她一起坐在第一排,雖然還是會和她借筆記,拍照片,但是她能察覺到,他變了。
“難道說,他移情彆戀了?唔……”
“寧寧彆哭。”黃雨盛連忙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操,我怎麼能為男人哭?簡直是詹家的敗類。算了,詹家的敗類夠多了,不差我一個。”
詹懷寧拭去眼淚,“來來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漫漫陪我乾一個。”
程雪漫會喝酒,小的時候,看到大人們每天喝酒,她會偶爾蹭一個瓶底。
啤酒度數低,不會喝醉人。
後來,她讀初中住校,在心情惆悵迷茫的時候,會偷偷買一罐啤酒。
農村中學,周圍都是大山,她會在進學校之前,去學校後山,找個沒人在意的角落,一口啤酒,一口辣條。
她吃的自在得意,告訴自己,一醉解千愁,吃完喝完,她就給自己加油打勁,這次月考,一定要考到年級前十……
再後來,她考進省重點高中,零花錢上寬裕了一點,啤酒辣條的組合,就升級為啤酒香腸,3.5元三根脆脆腸,再加一罐嶗山啤酒,每次取得好成績,她都會獎勵自己。
她有過一次伶仃大醉的經曆。
那是高考結束後,她知道了高考成績那天,正在鎮裡網吧打工。
得知她的好成績,老板很高興,給她放了一天假,工資照發。讓她去和家人出去好好吃一頓。
程雪漫當時出走網吧,直接去了隔壁超市,在貨架前徘徊許久,出來時,袋子裡裝著一小瓶白酒和各種零食。
她要好好放鬆一下。
家是不能回的,她去了鎮子裡最便宜的旅館。
逼仄的空間,不隔音的牆壁,她一邊聽著隔壁男女大開大合的撞擊與呻‖吟聲,一邊喝酒。
沒多久,她就醉的人事不知了,一個人在旅館裡,睡得昏天暗地。
這便是她的慶祝方式。
她一個人,摸索著掙紮著長大的。
喝酒在她來說,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程雪漫拿起酒瓶,和詹懷寧碰了一個,然後就小口小口的抿著。
“學妹,不喜歡喝酒?”
顧之逸拿著一杯紅酒走過來,競賽小組進展順利,隊員們能力強,他向係主任彙報進度,係主任還誇他辦事能力強。
他今晚興致特彆好,喝了很多酒,走路姿勢都有些搖晃,他坐到程雪漫旁邊,剛想去和她碰杯,杯子裡的酒灑了出來,滴在程雪漫褲子上。
白色的裙擺上,立刻擴散出幾塊深紅。
顧之逸眼睛盯著她裙擺上的紅塊,眼神暗了暗,大舌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漫漫妹妹,我給你擦擦……”說著就要去用手擦,程雪漫蹭地站了起來。
“沒關係,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程雪漫推門走出包廂,倏地,熱鬨喧囂被關在身後。
問清服務員衛生間位置,她低著頭,貼著牆壁,往衛生間走。
她揪起被染紅的部分,先沾了點水,又抹了一點洗手液,用手搓了兩分鐘,再用水洗掉。
紅色的酒漬被洗的乾乾淨淨,她臉上露出笑容,裙子雖然不貴,可她隻有這一條。
她不想回包廂了,抽出幾張擦手紙,蓋在裙子濕處,用手捂熱,直到擦拭紙吸水變濕變軟,就再換一張,如此反複,等她把第四張擦手紙拿掉的時候,裙子上已經看不出濕印。
衛生間的門,不斷被打開。有人進來上廁所,有人站在鏡子前補妝,程雪漫站在角落裡,聽著外麵的熱鬨聲音,感到很疲憊。
是那種刻意迎合彆人的疲憊。
黃雨盛人很好,可是太愛湊熱鬨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她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