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如果有同學站在過道擋住了她,她從來不會說讓一下,在她看來,那就是開口求人。她會站在原地等,一般三秒鐘左右,那人就會讓開。
但也有人就是沒看到她,她便一直等,等到上課鈴響。
她以一種無比幼稚的方式,維護廉價的自尊。
對樊淩宇,她最初隻是暗戀而已,走到這一步,在她,完全是意料之外。
那麼,會不會有彆的意料之外在等著她?
就像現在有多快樂多幸福,日後就會有多難過多悲傷。
程雪漫一點都不否認這一推理的合理性。因為她的成長,自始至終被不幸包圍。
哪怕她出生在一個貧困但普通的家庭,她都不會這樣想。
貧富差距可以克服,縮小。
但是合法與非法,善良與罪惡的距離,是不可逾越的。
亂糟糟想了一通,再次麵對樊淩宇,她便沉默了很多。
去實驗室的路上,樊淩宇與她討論那個變態男的處分,被開除了學籍,同時也有女同學站出來,指證他曾經跟蹤她們……
樊淩宇還說到她堂姐。
“我堂姐說,想和你見一麵。”
“嗯。”程雪漫心不在焉,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明天下午可以嗎?”
“什麼?”
“你怎麼啦?”
“沒怎麼呀。”程雪漫笑了笑,有些牽強,“明天晚上做什麼?”
“是明天下午,我堂姐想和你見一麵。”
12月份,北京早已入冬,今天是陰天,冬雲慘淡。
風刮得疾,程雪漫舉目望去,不知何時,校園景色變得如此蕭條,她想起和樊淩宇,夏末相識,走過秋,已入冬。
她在北京生活讀書四個月了,真的很久了,久到她時而忘記自己的來處。
程雪漫頭發比之前長了很多,一縷頭發被風吹起,樊淩宇伸手幫她捋下來。
“其實那人,一開始跟蹤我表姐,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他被我教訓了一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就來欺負你。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
“這怎麼能怪你呢?”
“那我堂姐?”
“好啊。”程雪漫點頭應允。
到了實驗室,程雪漫見到顧之逸,態度一如往常,好像根本沒看到他的消息。
可是顧之逸卻完全變了個態度,手搭在樊淩宇肩上,“哥們不錯啊,我看到你打架的視頻了,夠爺們。”
“程雪漫,你眼光很好啊,祝你倆終成眷屬哈。”顧之逸語氣酸極。
樊淩宇點點頭,雖然他不喜歡顧之逸,可對他的祝福,卻很感謝。
他以為,顧之逸會再說他幾句,會為難程雪漫,他也做好了實在不行再打一架的準備。
所以剛剛進來時,他的表情非常嚴肅。
此刻,麵對顧之逸的恭維與祝福,他點頭微笑表示謝意,再看向程雪漫,卻發現她臉色不怎麼好。
整個人都蔫蔫的
既然公開了,他也不再遮遮掩掩,走到她麵前,俯身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程雪漫點頭,心情不好總要有理由,用身體不舒服搪塞,總比告訴彆人她此刻無比失落悲傷擔憂要來得好。
樊淩宇想起,女生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情況特殊,情緒低落,甚至還會發脾氣。
他仔細回想,似乎還沒看過程雪漫生氣的樣子呢,他摸摸她頭,笑了笑,轉身出了門。
外賣太慢,他直接跑步去了食堂,買了一杯紅棗奶茶,放在懷裡捂著,又跑了回去。
程雪漫正背著手,圍觀學長們組裝“無腳鳥”,忽然,手被碰了碰,轉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