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青發現今天的堂弟話很少,除了買包子時問他要不要豆漿,幾乎就沒出聲。
看了他好幾眼,問:“怎麼,有心事?”
溫翊禮咀嚼的動作停了停,似乎要說什麼,幾秒後卻繼續沉默地啃包子。
“工作上的事你不會不跟我說。”溫逐青淡定了然,“我猜要麼是家裡,要麼是感情。”
溫翊禮把吸管扔到旁邊,揭開塑料杯蓋,仰頭喝了一口豆漿,天邊烏白的雲夾著昏灰的朝霞,太陽似乎露了一下臉,很快又不見了。
溫翊禮等了一會兒,太陽依舊躲在雲裡,像某些被他藏在心底的感覺。
但他知道,太陽是一定會升起來的,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永遠被隱藏。
他拎著見了底的豆漿杯,轉過頭看了溫逐青片刻,才輕飄飄地開口:“哥,你會喜歡上一個……比你小很多的女孩嗎?”
溫逐青若有所思地勾了下唇:“大學生?”
溫翊禮轉回頭,仰頭把那點豆漿喝光。
“老牛吃嫩草啊。”溫逐青笑著說,“雖然吃相不太好看,但隻要不犯法,就行。”
溫翊禮抬頭看天,躲在雲裡的太陽終究用它燦爛的光輝滲透每一層雲,在天空中畫出一朵朵被光團圍繞的雲彩,半邊天都變得又粉又紅。
“今天天氣不太好啊。”溫翊禮笑了笑,“適合回家睡覺。”
“得了吧,我一會兒還有半天。”溫逐青皺著眉喝豆漿,“希望彆再來活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本地座機。溫翊禮拿到耳邊,一道清亮而專業的女生穿入耳膜:“溫翊禮先生,您預約的繳存業務到期了,請問今天可以來嗎?”
“嗯,可以。”掛了電話伸手給溫逐青,“車借我用下,我的被沈昱祁開走了。”
溫逐青從兜裡掏出車鑰匙給他:“去哪兒?”
“去社保局補養老保險。”溫翊禮把鑰匙扣穿進手指,開始收拾垃圾,“出國不是斷了兩年嗎,挺麻煩的。”
溫逐青:“你腦子沒壞吧?”
溫翊禮看他一眼:“神經病,罵我乾嘛。”
溫逐青眼神探究地盯著他:“你要是嫌錢多,不如做做慈善。”
他的確是錢多,之前也壓根不把社保當回事,反正像他這種富二代貴公子,不指望國家這點養老金和醫療補貼,不如讓給更有需要的人。
如果不是醫院有製度,領導三催四請,他甚至懶得去辦那張卡。
溫翊禮把垃圾袋打了個結,笑著說:“這不是上次去辦市民卡,人家說我社保沒交滿半年,隻能辦二類卡麼。雖然平時也不怎麼用,就覺得心裡膈應。”
溫逐青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裝。”
“你說是就是吧。”溫翊禮站起來,把垃圾投進五米外的垃圾桶,閒閒地單手插兜,“走了,哥你好好上班,不要羨慕我。”
說完笑了一下,轉著車鑰匙走向停車場。
繳存辦得很順利,交了幾萬塊錢,補滿之前空缺的年限,工作人員好心叮囑他以後萬一再有這種情況,自己每月也要記得交,等新的政策下來,就不能補了。
溫翊禮滿不在乎地應了聲,收好卡,問:“改一類卡需要去銀行網點是嗎?”
工作人員點點頭:“是的,先生。”
“行。”從進來起就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終於露了一絲笑容,“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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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蘅剛幫一個中年女人改完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