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旅途,到十一月底,天氣已經徹底轉冷時,庾魚終於來到了平安時代的東京。
“嗯——”庾魚穿著厚外套,站在路旁的石頭上,手搭在眼睛上四處張望,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這裡就是東京啊,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完全沒有現代東京的發達,即使進入了地圖中東京的地界,這裡也和之前的風景沒有任何區彆。
一樣的崎嶇路麵,缺乏維護的路麵時常布滿野草,還會有倒塌的樹木或凸起的樹根。
道路兩旁不是稻田就是原生態的森林草原,時不時能看到路旁的散落的骸骨。
“這可是一千年前的東京,”兩麵宿儺坐在火堆旁,“你在期待看到什麼。”
“也對哦。”庾魚跳下石頭,跑到兩麵宿儺身邊把冰涼的小手塞進他掌心裡取暖,不肯定的說,“現在的首都應該是京都……吧?”
“是的。”裡梅答道,將一杯熱牛奶遞給了庾魚,“請用。”
“謝謝你,裡梅!”庾魚接過了熱乎乎的牛奶,幸福的喝了一口,溫度恰到好處的牛奶裡加了糖與蜂蜜,讓庾魚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她捧著杯子靠著兩麵宿儺,好奇的問道:“京都是什麼樣的呢?”
“隻是人多了點,沒什麼特彆的。”兩麵宿儺拿過庾魚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露出有點嫌棄的古怪表情,“……你喜歡這個?”
“喝了會很暖和嘛,你不喜歡就不要喝!”庾魚搶回了自己的蜂蜜牛奶,“人很多的話,一定有很多活動吧。”
兩麵宿儺接過了裡梅煮好的茶:“是有一些。”
庾魚湊了過去:“比如呢比如呢?”
“最近的話,就是年底的追難了。”
庾魚迷惑不解:“追難?這是什麼?”
裡梅捧著茶壺沉靜立在兩麵宿儺身旁,解釋道:“是在宮中舉辦的驅鬼儀式,往年都是由藤原北家主祭。”
“哈,”兩麵宿儺笑了起來,“今年主祭就會換成禪院家了吧。”
“是。”裡梅平靜答道,“在【日月星進隊】和【五虛將】被您全殲之後,藤原北家的威勢就大不如前了。”
“禪院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兩麵宿儺低頭問道,“怎麼樣,要聽聽禪院家和藤原北家的事嗎?”
誰要聽垃圾禪院家的事啊。
庾魚不假思索的搖頭拒絕:“不聽,我想聽過節。”
“真是一條熱愛和平的小魚。”兩麵宿儺調侃道,“過節啊……雖然都是些無聊的事,拿來打發時間倒是起了點作用。”
之後,兩麵宿儺就開始給庾魚講解起平安京的節日來。
庾魚震驚的發現,兩麵宿儺竟然挺懂這個的,他能把那些節日和禮儀說的頭頭是道。從正月的宮中祭典,到賀茂祭、新嘗祭、五節,雖然他對此都不屑一顧,但講出來卻很有意思。
聽著兩麵宿儺講宮中女官們以紙片做成各種鮮花樹葉形狀,在
上麵寫歌後,庾魚很是向往:“哇,聽上去好浪漫啊,我下次也要這麼玩。”
兩麵宿儺當朝嘲笑:“你會作詩嗎,魚公主?”
庾魚氣的用頭頂兩麵宿儺:“不就是編兩句嗎?我也會!我現在就給你作一首!”
兩麵宿儺:“是嗎?”
雖然沒說什麼,但他臉上的笑容寫滿了‘不信’兩個字。
庾魚當場吟詩一首。
“兩麵宿儺,
是個,
沒素質的大爛人。
平時隻會,
說討厭的話。
可恨!”
“哈哈哈哈哈!”兩麵宿儺大笑起來,手搭在庾魚腦袋上,把她往外推。
庾魚用力往兩麵宿儺身上貼。
兩麵宿儺抵著庾魚的腦袋:“怎麼,不和大爛人兩麵宿儺保持距離嗎?”
庾魚又吟詩一首。
“兩麵宿儺欺負人,
兩麵宿儺壞;
庾魚公主不計前嫌,
庾魚公主好。
學會感恩!”
這首絕世好詩讓兩麵宿儺笑的鬆開了抵著庾魚的腦袋,庾魚立刻重新貼到了兩麵宿儺身旁,戳戳他:“然後呢,平安京裡麵有什麼好玩的呀?”
“沒什麼有趣的東西,”兩麵宿儺答道,“倒是有些風景不錯的地方。”
庾魚聽兩麵宿儺和裡梅講了不少關於平安京的事,滿足了她這個現代人對古代的一些幻想。
到了晚上,天氣比白天更冷了,庾魚睡著睡著就鑽進了兩麵宿儺懷裡,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他的寬大羽織內,絲毫感覺不到外界的涼意。
直到半夜,庾魚感覺自己被抱著躍起,還傳來血肉被切割的聲音。
庾魚從兩麵宿儺懷裡探頭探腦的看出去,發現地上有幾塊被切片後還在蠕動的怪異殘軀,迷迷糊糊的問道:“是妖怪嗎?”
一開始遇到這種事庾魚還會大驚小怪一下,但隨著在野外露宿的時間變多,她現在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的確,那些有腦子的強大妖怪和咒靈遠遠看到兩麵宿儺的咒力就會掉頭就跑,但是架不住那些剛成型神智未開的小妖怪小咒靈來偷襲。
偶爾晚上切一個兩個沒長眼睛的小妖怪已經是常態了。
“不是。”兩麵宿儺回答,“有點像人,但是不完全是人。”
隨著兩麵宿儺的聲音,庾魚發現地上的那些肉塊迅速蠕動融合,重新變成了一個酷似人形的怪物,嚎叫一聲撲向了兩麵宿儺。
“哦?有點意思。”兩麵宿儺瞬間起了興趣,“這家夥的恢複能力真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