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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嚴瑜的目光太過於熾熱,段博淮偏頭悶聲咳嗽起來。
純白的手帕捂著嘴巴,單薄的肩膀在顫抖,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不是嚴瑜刻板印象,這簡直就是病秧子本子。
嚴瑜默默收下舉著的爪子,他還沒開口說話呢。
咳嗽聲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段博淮重新站直身子走進門。
第一位傭人立即蹲下幫他換上居家鞋,動作行雲流水。
嚴瑜垂眸盯著看,原來真有不需要彎腰換鞋的人。
段博淮走進來,身後的助理立即伸手扶著,但被段博淮拒絕了。
走路需要人扶著,身子到底是有多虛弱。
嚴瑜放輕呼吸靠邊站,生怕自己的氣息再把人給嚇到咳嗽。
段博淮走起路來像隻貓,並不是說他走貓步,而是很輕很輕,一步踩穩才走另一步。
人走到嚴瑜麵前,他發現段博淮臉頰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這段路走出堪比他跑一千米才出現臉紅的即視感。
段博淮沒在嚴瑜身邊停下,走了幾步後頓了頓。
“過來。”
嗓音雖清冷,帶著上位者不可抗拒的命令,聽著倒不像生病的樣子。
嚴瑜看向身後那位助理,朝他使了個眼色,叫你呢,沒點眼力見。
助理忽然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嚴少爺,請。”
嚴瑜微微張開嘴,叫的是他嗎?
嚴瑜走到段博淮身邊,見人沒有繼續走的動作,他試探地抬手虛扶著段博淮的手臂。
半秒,段博淮抬腿繼續走。
嚴瑜在心裡惋惜,原來真的走不動道,可惜這雙大長腿了。
嚴瑜平時走路的速度比尋常人快,他的一分一秒都是用來趕時間,從學校趕著去打工,從大排檔趕著回學校。
他好幾次都差點把段博淮甩到身後,眼尾掃到旁邊人臉上泛著的病氣,硬生生為遺產打瘸腿,拖著腿緊跟段博淮的節奏。
段博淮走到沙發處坐下,微微頷首:“謝謝。”
嚴瑜收回手:“不謝。”
扶著他的遺產走回家是他的初體驗,終身難忘。
嚴瑜看了一眼段博淮所坐的位置,身側壓著他的書包。
昂貴的西裝麵料蹭著灰撲撲的廉價書包,貴公子掉入貧民窟。
嚴瑜在另外一邊的沙發坐下來,心想:黑色果然耐臟。
傭人半蹲著為段博淮準備茶水。
助理站在段博淮身後朝嚴瑜笑了笑:“我們已經為嚴少爺準備好房間,可以上去稍作休息,等會晚餐時間再讓管家通知你。”
段博淮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修長的手指搭在金色的茶杯柄上,暖茶冒著絲絲熱氣,暈染了半張臉。
他垂著眸輕輕抿了一口,全程沒有出聲。
優雅永不過時,看看那姿態,嚴瑜覺得自己洗了兩年碗拿杯子的技術都比不上。
從他答應聯姻到現在才過了三個小時,嚴瑜認為李威打電話的那人不會是段博淮。
提前為他準備好房間,段博淮知道他是誰?
嚴瑜看著段博淮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段博淮抬起眼和嚴瑜對視,薄唇輕啟:“知道。”
他笑了一下,笑意未達眼底:“我的未婚夫。”
媽耶,嚴瑜聽到未婚夫這三個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從一個男人嘴裡叫自己未婚夫。
有一說一,帶著點正式意思,聽著還挺帶感。
所以段博淮接受了這段突如其來的聯姻關係?
不但接受,還提供婚前同居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