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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來了。”
岑月一睜眼便看到兩個梳著小辮的丫鬟。
饒是房內燃著幾盞燭火,光線也十分灰暗,等兩個丫鬟走近了,岑月看到她們的臉嚇得倒吸一口氣。
隻因她們的五官實在粗糙潦草了,就像在紙上隨意勾畫的一般,粗黑的眉下兩個黑點當作眼睛,鼻子嘴巴也是歪歪扭扭,一言難儘。
那丫鬟直勾勾盯著岑月,眼睛沒有一點眼白,岑月被看的心裡發毛,生怕下一秒丫鬟就要攻擊她。
好歹畫中之物沒有靈智,智商也不夠用,那丫鬟似乎將她認成了沈卿,催促道:“沈姑娘快來梳妝吧,彆誤了時辰。”
兩個丫鬟推著岑月坐到梳妝台前,開始為她描眉塗粉,上妝打扮。
見對方並未看出端倪,岑月懸著的心漸漸放鬆下來,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
這似乎是一處婚房。
屋內橫梁上掛著大紅色綢緞,到處張貼著紅色喜字,就連這梳妝台上也擺著龍鳳呈祥的喜燭,整個房間一水的紅,按理說應該是張揚喜慶的,可卻透著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
岑月心裡暗自叫苦,怎麼就她一個人進來了,其他人呢?
“姑娘。”丫鬟出聲打斷她的死訊,隻見她伸出蒼白的手指,將銅鏡推到岑月麵前,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波瀾,“可還滿意?”
看到岑月點頭,她兩眼一彎,咧嘴笑了,就連聲音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喜悅,“現在該去換嫁衣了。”
岑月起身隨她們往裡屋走去。
那嫁衣鮮紅似血,袖口,肩頸處綴著寶石珍珠,金線鑲嵌其中,宛如遊龍穿梭,最外層還覆了一層朱紅薄紗,灑了些細金粉,耀眼奪目,燦若流光。
丫鬟服侍岑月換上,其中一個看著拖地的裙擺,烏黑的眼球裡浮現一絲疑惑:“姑娘怎麼變矮了?這嫁衣明明是合身的啊。”
岑月不敢去看她的臉,她若無其事的將裙子往上提了提:“哪裡變矮了?這不是很合適?”
丫鬟再一瞧果然是合身的,她嫣紅的嘴唇往上彎:“那太好了。”
她們將岑月帶到最裡麵的房間後紛紛撤了出去。
“姑娘,你先進去等一會,等賓客來齊,就可以開始成親了。”
岑月拖著曳長的裙擺推門而入,隔著紅色紗帳就看到床邊坐著一個男人。
賀雲生生無可戀的坐在床上,身旁還放著一套喜服,他眼下泛著淺淺的烏青,緊張的看向來人。
看到是岑月,他陡然鬆了一口氣。幾秒後,他發現似乎隻有岑月,擔憂道:“岑姑娘,怎麼就隻有你一個人?”
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賀雲生,道:“不如我們再試一試,看能不能把江姐姐她們拉進來?”
賀雲生點了點頭。
岑月閉上眼,心中默念薛闌三人的名字,可惜過了許久,房間外也沒傳來什麼動靜。
眼看就要到成親的時辰,兩個人不禁有些著急,賀雲生抿著唇,一臉歉意:“對不起岑姑娘,為了救我還要連累你的名聲。”
岑月大度的擺擺手,表示自己絲毫不介意:“沒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們兩在這成親了。隻要我們能出去,這點犧牲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