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 135 章(2 / 2)

越國公看倫素華好歹能轉過彎兒來,還算是滿意。

原先越國公想著雖然墨珣少年老成,但倫素華乃墨珣的表兄,再加上年紀也比墨珣大,若是有朝一日,在墨珣跟前說了什麼,把墨珣給帶偏了可就糟了。

現在看倫素華的樣子,也不像那麼無可救藥的。

越國公目的達到之後便要告辭回府了,倫沄嶽忙作挽留。越國公則擺手,“我今日前來本也沒什麼事,用不著這麼客氣。”

倫沄嶽也算是大概知道一點越國公的性格,也不再多說,便一路將他倆送上了回越國公府的馬車。

進了馬車之後,墨珣看到越國公似乎愁眉不展的,比起剛才從國公府裡出來時眉頭擰得還緊了。“祖父?”

越國公明顯是在想事情,被墨珣喊了這麼一聲之後還微微怔了一下。“怎麼?”

墨珣盯著越國公,見他明明心中有事,卻不說,便也隻得搖搖頭,“沒事,我隻是看祖父眉頭緊鎖……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墨珣並不直接問,隻是略微試探。他也不是非得什麼事都知道的,若是越國公當真不想說,那他自然不會再追問了。

越國公嘴上緊閉,但發出了極大的呼氣聲音,仿佛在歎氣般。其實墨珣已經知道很多了,更何況一開始還是墨珣先發現的,越國公覺得也沒什麼可瞞了,便壓低了聲音,“你還記得今年年宴的時候,你爺爺說皇上似乎有些變化嗎?”

墨珣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他本身見不到宣和帝,否則墨珣也會仔細觀察的。“難道今日早朝,祖父也……”

“我覺得皇上好像變胖了。”越國公小聲在墨珣耳邊說道。

……

墨珣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從越國公口中聽到怎樣的形容他都能鎮靜如初,卻不料隻是一句“皇上好像變胖了”?

宣和帝要變胖不是很容易嗎?多吃點,少動點,不就胖了?

墨珣實在是想不通,就這點事兒還值得越國公這般深思。

越國公一看墨珣滿臉無奈的樣子,立刻就知道他覺得這不是個事兒。

其實越國公自己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些,“皇上好像還變白了點兒。”

墨珣點點頭,有些哭笑不得地垂下眼簾,低聲說道:“我也長高了些。”

越國公瞥了墨珣一眼,“今日早朝,我覺得皇上有些不對勁。”

墨珣這才抬起頭,等越國公同自己仔細說說是如何不對勁,彆又是什麼長胖一類的形容了。

“雖然那今日早朝之上討論了皇商、鄔兆凡以及韓博毫的事,皇上會生氣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覺得皇上情緒有些過於外露了。”越國公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因為以往的宣和帝並不會這樣。“我還看到皇上坐在龍椅上的時候似乎忽然身體不適,而馬公公則擋在他身前。我懷疑馬公公是給皇上遞了東西……”越國公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個“捏丸子”的姿勢。

“丸子”一說已經被趙澤林確認過了,而且墨珣心中以有九成把握,宣和帝用的就是丹藥,可卻仍不敢咬死了說。

墨珣又點了點頭,倒也跟著越國公沉思起來。

“祖父,我想了一下,禦醫應該會定時會給皇上做身體檢查。如果皇上身體不適的話,禦醫應該會先知道的。”墨珣原是想伸手拍拍越國公的肩膀,讓他不要過分憂心,但忽然想到自己是小輩,做這個動作不合時宜,便訥訥地將手縮了縮。

其實宣和帝是死是活對墨珣來說都無所謂,不過越國公這般在意,他也不好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而且一個皇帝,對於一個王朝來說確實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宣和帝自己想隱瞞服用丹藥後的症狀,那誰也沒辦法。墨珣現在不可能衝進宮去看宣和帝到底有沒有變化,而且就算有變化,他跟宣和帝說,“你吃這個丹藥會死”,宣和帝會理他嗎?就不吃了嗎?

墨珣說這話也不過就是安慰安慰越國公的,但越國公卻明顯當了真,兀自點頭,仿佛在儘力說服自己一樣。

等到國子監開課,墨珣還是沒聽到新上任的懷陽府尹蔡炎恩找到林家丟失的那一箱子飾物。不過倒是聽趙澤林說,林家已經命工匠加班加點在重新趕製一套了。好在林家有祖訓,製作飾器所用的熔模需長期保留,此時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如此一來,墨珣便也不再探聽林府的情況了。隻要林家還在,林醉應當遭不了什麼罪。

國子監開課便按照年前那次考試的成績來分學堂,墨珣去年便在“率性”大學堂,今年按照成績仍是留在“率性”學習。而自打上元節過後,墨珣這是頭一回見到胡鑫燧。隻不過這胡鑫燧算是被降了級,被換到“誠心”大學堂之中就讀了。

墨珣倒是沒料到還有“降級”這一說,畢竟成績不好應當也隻作“留級”論才是。

墨珣本也就是站在學堂門口,等博士唱名之後,這才跟著其他的同窗往學堂裡去了。

原先大家都等博士唱名時,同窗之中無人大聲喧嘩,隻小聲交談。而京中說來說去也就那麼些事,自是早都說慣了的。

田以艮去年便坐在墨珣身邊,此時亦是站在墨珣旁邊。見他正看著胡鑫燧沉思著,便小聲對他說:“這個胡鑫燧原先就在‘誠心’,但去年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調到我們學堂裡了。現在成績跟不上,自然又回‘誠心’了。”

墨珣聽田以艮在解答自己的疑惑,忙點頭,“原來如此。”

田以艮見墨珣收回了視線,這便小聲同他攀談,“我聽說你連著兩年猜得‘祥元花燈’了?”

墨珣略微頷首,“是。”

“今年我弟弟非讓我去猜來送他,結果我到那位置的時候,連攤子都沒了……”

墨珣聞言便咧嘴笑開了,“那田兄可是來遲了。今年上元節,我同國公一起出行,正巧路過那處,便將花燈猜走了。”

田以艮立刻瞪了他一眼,擺擺手道:“得,哥哥認輸還不行嗎?”

說起來,田以艮這個人在墨珣看來竟然沒什麼京裡那些公子哥的臭脾氣。

比起宗正寺那個胡主簿來說,工部侍郎倒是會教兒子。

之所以提到宗正寺的胡主簿,是因為胡鑫燧正在墨珣麵前橫眉豎眼的,看起來似乎十分不滿自己仍是在“率性”,而他卻被降了級。

墨珣一開始是不想在國子監裡惹事,畢竟國子監就如同一個小朝堂。這些同窗雖然是朝臣、士族、宗室的子弟,但他們也都代表了自己父親或者祖父……而自己在國子監之中的一舉一動,也都看在彆人眼裡。

不過這胡鑫燧幾次三番給他找不痛快,尤其是在上元節那時,惹得墨珣再忍不下去。當時他便已想好了,若是胡鑫燧再這般不長眼,那他就可就不客氣了。

墨珣本不是愛挑事的性子,但若是再這般一味地退讓,恐怕也會被彆人瞧不起。

他們路過胡鑫燧身邊的時候,正見到胡鑫燧麵帶蔑視,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就你這樣的,還呆在‘率性’,你拉得開弓嗎?”

“率性”大學堂每年都加深一些課業,去年則是對“誠心”所學知識進行強化和鞏固。

田以艮與墨珣自是並排走,此時也將胡鑫燧的話聽個分明。他“嘖”了一聲,略帶不滿地看著胡鑫燧。

墨珣在建州官學時雖用的是小弓,但又過了一年,墨珣整個人也長開了些,想來手臂應當夠長了。

這胡鑫燧不過就是見墨珣年幼身矮,揪著這點就開始不依不饒了。

墨珣聞言,非但沒生氣,反而笑道:“我拉不拉得開弓就不勞你操心了,不過你……似乎還沒機會去拉弓吧?”墨珣並也不覺得田以艮這般有何不妥,畢竟大家都是同窗,鬨翻也不大好看。像國子監這地方,除非已經通過科舉取士入朝為官的,否則像田以艮他們那些朝臣的子嗣應當會在國子監之中呆到結業。

彆看此時胡鑫燧降了級,萬一來年他就考進了“率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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