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 137 章(2 / 2)

“我自知幫不上你什麼,但我希望你如果真的遇上了什麼難事可以同我說說……”倫沄嵐知道墨珣就算跟自己說了,也是多個人瞎操心罷了。可他不想這樣——自己僅有的一個兒子,自己卻對他的生活全無了解。

“我不覺得是難處啊。”墨珣本身並不覺得胡鑫燧能傷到自己什麼,不過就是問問越國公,想防範於未然罷了。“爹爹怎麼不想想,若真是難處,我又何必到現在才問?自然是覺得沒什麼……”

倫沄嵐也不知信是不信,眉頭是舒展了,可看起來還是不大高興。

“爹爹可還記得上元節時,我與素華遇上的那個監生?”墨珣在心裡歎了口氣,他今天若是不與倫沄嵐說清楚,怕倫沄嵐又要糾結。

倫沄嵐一聽,忙點頭,“我記得,就是今天與你起了衝突的人。”

“嗯。”墨珣同倫沄嵐進了屋以後,便尋了個臥榻,同倫沄嵐一起坐下。“若不是上元節時,他作弄二哥,我本也不想搭理他。”

倫沄嵐知道墨珣的意思:胡鑫燧畢竟不認識倫素華,所以歸根究底要作弄的還是墨珣。而在上元節時,倫沄嵐聽墨珣的意思便是這人一直與墨珣不對付。現在想來,墨珣應當說一再退讓了。“難道今天你是……?”

“是,我是故意的。”墨珣今天本來可以當做胡鑫燧不存在,但是因為上回他卻招惹到了倫素華身上,這就讓墨珣有些忍不下去了。“爹爹彆想太多,我背後不是還有國公祖父嗎?”

真要鬨起來也不見得就是他吃虧啊!

倫沄嵐覺得墨珣說得不錯,便也點點頭,“就如同你爺爺所言,‘不要主動惹事,就算惹了也彆讓人瞧出來’。”

“是。”

惹事要想不讓人瞧出來,那可是個高段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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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墨珣乘坐國公府的馬車到了國子監之後,這才聽了其他的監生說起——胡鑫燧竟然被退學了!

這件事大概是今日最大的消息了,大家看到墨珣的時候表情都不可謂不精彩。

墨珣猜測,大概是昨天胡鑫燧徹底把司業惹毛了,司業直接就上祭酒那兒告狀去了……要不然該怎麼解釋,胡鑫燧在國子監裡頭“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硬是到昨兒個才被退學?

不過……國子監裡竟然還有退學一說?墨珣原以為隻要是士族宗室,又交足了束脩,那便可以一直呆在國子監裡。

像這個國子監,就是為了地方上的官學輸送人才的。並不是所有的監生都能通過科舉走上仕途,有些則會在結業之後被推薦到地方上的官學任教。

墨珣發現就連田以艮看他的表情都不對了,“田兄今日這是怎麼了?”

“你昨日是怎麼同監丞說的?竟能將胡鑫燧從國子監中趕出去?”田以艮可以說是十分好奇了。

“此話怎講?”

田以艮見周圍的監生都豎著耳朵聽自己與墨珣談話,便壓低了聲音道:“胡鑫燧在國子監裡呆了很長時間了,聽說是胡家的人擔心他不學無術會到外頭去為非作歹,這便花了大價錢,又請了暢貴君幫忙,才得以進入國子監就讀。”

墨珣聽到田以艮這麼說,覺得用詞有些重了。“惹是生非”還差不多,“為非作歹”?

看那胡鑫燧的樣子,卻是有些過了。

不過胡家這番作為,也不失為是一種好方法:國子監中的教職大都有品階,胡鑫燧要想鬨事,也應當會顧慮一點。

墨珣思及此處,忽然憶起昨天發生的事,這便覺得胡家的算盤大概是打錯了……這個胡鑫燧當真是毫無顧慮地同司業吵了起來……

難怪他會覺得自己學無所成也無所謂了。

“不過,田兄怎麼會說是跟我有關?”

“昨天不是你……”田以艮話剛出口,便覺得自己句式不妥,調換了順序,“昨天不是胡鑫燧跟在葉博士身後,不依不饒地跟葉博士告狀嗎?”

雖然昨日葉博士讓監生們都進到學堂裡去,但不乏有好事者注意著外間動靜,這便聽到胡鑫燧一路同葉博士告墨珣的狀了。

而國子監之中的事本就藏不住,隻消一個休息時間,那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確實如此沒錯,但是後來因為監丞無法斷定我與胡鑫燧孰是孰非,便去請了司業大人過來。”

這事兒就算墨珣不說,田以艮也是能猜到。監丞不敢惹墨珣,也不願意惹胡鑫燧,這便推給司業來辦了。

墨珣不等田以艮開口,便繼續說道:“昨日我與胡鑫燧被葉博士帶到在學舍之中等待監丞過來,但……”墨珣說話一頓,“監丞又去請了司業大人……”反正當時在場的也就他與胡鑫燧、司業、監丞與葉博士,彆人不知道情況也屬正常。墨珣這便又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來胡鑫燧同司業起了爭執。監丞見司業與胡鑫燧兩人一時半會兒也沒功夫搭理我,這才讓我先回到學堂裡。”

“胡鑫燧同司業起爭執?!”田以艮乍一聽,驚訝極了,隨後才又皺起眉頭,“這胡鑫燧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田以艮自打與胡鑫燧在同一間學堂中就讀之後,便知道胡鑫燧平日裡有些目中無人。但這人竟是連司業也不放在眼裡嗎?

不管怎麼說,就連皇子都對司業十分敬重,這胡鑫燧竟然敢與司業起爭執?簡直匪夷所思。

墨珣一看田以艮如此詫異,心中反而想著,若是自己說胡鑫燧同司業動了手,怕是田以艮要驚到下巴都合不上了吧。

原先墨珣與田以艮壓低的聲音在說話,身邊的監生們雖有心想聽,卻聽得不甚清明。此時田以艮被墨珣所言震驚道,一時聲音便拔高了些,身邊的監生便也聽到了,這就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來。

他們一開始都以為胡鑫燧是因為墨珣的緣故,這才被國子監退學的,卻沒想到竟會是胡鑫燧“自尋死路”。

司業是好惹的?許多朝臣為了子嗣的學業,巴結他都還來不及呢……

田以艮又問:“胡鑫燧如何會與司業起爭執的?”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簡直無法想象當時的場麵。

“呃……”墨珣見田以艮一臉好奇,便又多說了兩句,“司業大人先說了‘兩人都有錯’,而後便先點出來胡鑫燧的錯處。胡鑫燧自然不認,便同司業大人起了爭執。”

“……”田以艮一時也有些無語,隨即才說了一句,“如此說來,竟是胡鑫燧自己拎不清了。”

墨珣點點頭,算是認同了田以艮的話。

“不過……我想,這個胡鑫燧大概會到家中長輩麵前告你的狀。”

“不至於吧?他都多大歲數了……”一旁的監生聽到田以艮這麼說,便搖頭反駁。

墨珣也覺得不至於,他與胡鑫燧大概是相看兩厭的類型,而胡鑫燧既然已經從國子監中退學,兩人日後碰麵的機會應當趨近於零才是。

“如何不至於?”另一位監生接話道:“他都敢同司業起爭執,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這倒也是……”

……

等到博士進去學堂,監生們的討論便已結束了。

墨珣下了學之後回到越國公府,便被家丁告知,夫人喚他到大廳去。

前廳這個地方一般是用來見一些關係比較普通的客人,像昌平郡君過府,那便是直接帶到偏廳裡去的。

“有客到?”墨珣將手中的書袋遞給了一旁的小廝,這便隨著家丁一路到了前廳。

“是宗正寺胡主簿的夫郎,攜胡家少爺到訪。”

墨珣聞言一愣,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這是來……找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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