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原先因為自己坐著睡著了, 既然尷尬又愧疚,滿心的愧怍。但是, 現在聽完了墨珣這句調笑一樣的話之後,林醉的那些窘迫頓時就一掃而空,反而還略顯嗔怪地瞪了墨珣一眼。
行吧,這也比讓林醉手足無措地不斷向自己解釋著睡著原因來得強吧……
墨珣剛才腦子裡就在“感受元氣, 這麼催眠的嗎”和“夫人這是在投懷送抱嗎”,這兩句話中思考著自己究竟說哪一句會更好些。
……
正如許統領所言,雅礱使臣當真是巴不得離五翁主越遠越好。隻要五翁主不作妖, 塗察克連一絲絲想要來拜見的心思都沒有。
再加上許統領的嚴防死守,幾乎是把“五翁主丟失”一事完全給摁死了。
墨珣原想著,黑衣人已經來過兩回了,說不準就還有第三次。
不過他倒是沒有多嘴,讓許統領加強巡視。
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而且墨珣一開始就準備跟許統領這裡劃清界限,如果隨意插手,怕是以後再想脫身就難了。
許統領又不是什麼庸才, 隨隨便便就讓墨珣拿捏在手裡。
雖說是五官,但是肚子裡的彎彎繞繞也不少。
其實從這陪嫁人員來看,墨珣就已經能夠看出這個五公主究竟是有多麼得宣和帝的寵。
否則像許統領這樣作為人才留在大周有什麼不好?
為什麼非得要跟著五翁主去和親?還不是因為擔心五翁主到了雅礱之後,人生地不熟,會受到雅礱人的欺負。
……
然而墨珣卻完全料錯了。
黑衣人非但沒有再來, 餘下的這段, 到雅礱的路上, 更是沒有一丁點兒**。
這一路順遂得,讓墨珣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墨珣這邊是好了,可五翁主落了水之後,那日水流湍急,竟是隨著水流飄出去老遠。
等他再次睜眼,便已經飄到了陸地上,讓人救回了家裡。
儘管五翁主平日驕縱慣了,但也會審時度勢否則也不會見宣和帝當真動了怒,便立刻鬆口要和親了。
這會兒雖是讓人救了,卻也噤口不言,先觀察觀察,再好開口說話。
五翁主是睡覺的時候被黑衣人揪起來的,此時身上沒有一丁點兒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又如何能跟彆人介紹自己呢?
五翁主被人救起之後就病了,連著病了兩個月才見好。加之,他已經在這個小村子裡住了有一段時日,五翁主倒也知道他此時仍在萊州境內。
而收留五翁主的這家真是窮得叮當響,這家的兒子每每看他的表情都不大對,五翁主覺得這地兒怕是也呆不久了。
再呆下去,他就得當這個戶無三寸丁家的夫郎了。
當五翁主說要走的時候,這家自然不肯。直說路途遙遠,五翁主一個哥兒上路多有不便。
五翁主哪敢一個人上路?
他無非就是想讓人把他送到宸側君父家的遠房親戚那邊罷了。
以往,宸側君雖然也當著五翁主的麵提起過父家的一些,但五翁主其實並不怎麼注意聽。
畢竟那些個親戚,離懷陽城有那麼一定距離,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見上一回,聽來做什麼?
隻是現下還需得尋人幫忙,五翁主也不敢拿喬。
五翁主逃出生天的消息很快就由宸側君父家的這些遠房親戚傳到了京裡。
他們自然是沒有見過五翁主的,但五翁主說得有鼻子有眼,他們也拿不準,隻好向宸側君父家報了上去。
五翁主外祖家中聽到消息,並沒有急吼吼地讓人把五翁主送進懷陽,而是先派人進宮告知了宸側君,再由宸側君拿定主意。
宸側君先是一喜。
本來他就已經派人在半道上要將五翁主劫持回來了,隻是去了兩次都沒有把五翁主帶回。這下倒好,五翁主自己回來了。
待這陣“喜”過後,宸側君又禁不住思忖起來。
宸側君讓父家去個見過五翁主的人,好確認身份。
等到去的人傳了消息回來,確認了五翁主的身份無誤之後,宸側君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五翁主和親的隊伍裡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那就證明了他們已經決心要隱瞞事實的真相。
既然如此,“五翁主”好好的在和親的路上,又怎麼會出現在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