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越看越覺得煩,心裡想著,等到雅礱這邊的事了解了,是該整頓一下吏製了。
“就依越國公所言,把雅礱使臣帶上來!”
這一次被派到大周來的雅礱代表在雅礱那也是高官之子,雅礱與大周不同,大周好歹有個科舉取仕,而雅礱的官員大都是憑借血緣親疏而考慮是否提拔重用……認真說起來,若不是雅礱人驍勇善戰,恐怕就這麼個腐朽的製度早就該被吞並了。
而剛才柱下禦史提到的那些個依附雅礱的部族,與雅礱的情況也都差不多。雅礱原先也是從一個小的部族一步一步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的。
禁衛軍將此次來周的雅礱代表帶到了殿內,然而,對方在被押上來了之後,仍是氣焰囂張並不願向宣和帝行跪禮。
他原本是大周的客人,現在卻已經變身為階下囚,禁衛軍哪裡容得他在宣和帝麵前這般放肆,直接將朝著對方後膝踢了一腳。
雅礱使臣跪下了之後立刻要起身,便被禁衛軍按了個嚴實。
雅礱使臣掙紮不過,便也放棄了,卻梗著脖子,無論宣和帝問了什麼,他都是不答。
越國公眼瞅著宣和帝的表情不好,還沒張口說話,便聽到宣和帝讓禁衛軍動刑了。
動刑一般不會在太和殿內,唯恐見血,但宣和帝原本已經被壓製住的暴戾在此時已完全從心底裡又“爬”了上來,更是讓宣和帝的雙眼通紅起來。
雅礱人自喻是鐵骨錚錚,讓禁衛軍毫不留情地下了十個板子卻也仍是咬了牙,一聲不吭。
宣和帝見狀,倒是非要從這人嘴裡撬出話來。
明著打,怕是不成,還是得激。
這麼想著,宣和帝朝著劉丞相看了一眼。
劉丞相乖覺,立刻站出來,對雅礱使臣言語譏諷,“你們雅礱可真是欺軟怕硬。不敢與我大周為難,竟是欺辱我大周的翁主。”
劉寶泓本是要引經據典一番,再誇耀一下大周的實力,然而轉念一想,倒也知道,這人怕是根本就聽不懂,說了也白說了。
劉丞相見對方仍是不應,又道:“打又打不過,隻能欺負哥兒,真是好厚的臉皮!”
“胡說八道!”
雅礱使臣在大殿上啐了一口,“你們大周才是好厚的臉皮,為了得到雅礱的聖藥,自己拿翁主和那些個陪嫁來換的,現在居然還要怪到雅礱頭上?!”
“你們大周的翁主,既然嫁到了雅礱去,那不管雅礱怎麼對他,都是得受著!”
“我們雅礱的哥兒從以前開始就都是這樣,怪隻怪大周的翁主自己命不好,被他父親賣掉了!”
雅礱使臣這話說的,倒讓知道事情真相的墨珣在心裡點了點頭。本來宣和帝就是打了這個主意,否則當初,就完全可以讓縣主、郡主替代了。
宣和帝非讓五翁主去,一來,五翁主是他親兒子;二來,五翁主最受寵。
事情到了現在,宣和帝非要為五翁主討一個公道,無論是於家於國,那都是合理的。
“你!”劉寶泓倒是被雅礱使臣這樣有恃無恐,被噎了一下,倒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
劉寶泓險些壓不住自己的脾氣,“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們雅礱確實這麼對待我大周的翁主了?”
“是又如何?!”雅礱使臣絲毫不覺得這麼做有奇怪的地方,在雅礱本來就是這樣的——哥兒本來就跟貨物一樣,是可以買賣的,打罵什麼的也屬正常。
而且,大周的那個昭瑾翁主,既想要大王的寵愛,又要端著架子,一次兩次的,倒也可以說是情趣,次數多了,誰能受得了?
這不是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
有時候家裡哥兒娶得多了,鬨是會鬨,但動不動就拿大周來壓人,大王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個?
要雅礱使臣自己來說,那也都是大周翁主自找的。
但凡他嫁到了雅礱之後,本本分分的為大王生兒育女,大王也會看在夫夫的情分上多多看顧他一下,又何至於鬨到這樣的局麵?
雅礱使臣剛才聽了柱下禦史的話,隻覺著這個記錄中有些話也太過了。
他確實是沒想到,那個大周的翁主竟然還把這些都記錄下來,讓人送回了大周。這根本就是在告狀吧?彆說是大王了,就是他也受不了!
動不動就拿大周,拿宣和帝來壓人……
雅礱使臣還真是看不慣大周的做派。
因為被人戳穿了真實的目的,宣和帝一時也崩不住臉了。他連著深呼吸了幾次,最後還是沒能忍住,“放屁!”
宣和帝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雅礱使臣麵前,上去對著雅礱使臣的心窩子就是狠狠的一腳。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宣和帝怒火中燒,此時正是腦子發懵,恨不得生啖其肉。
這個時候,就沒有人再敢出來為雅礱使臣說話了。
畢竟剛才,這個使臣自己也承認了確有其事,現在誰再為雅礱說話,那就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
禁衛軍本來就站在一旁,這會兒直接就上來拖人了。
“你們敢!”雅礱使臣見宣和帝動了真格的,原本還打定了主意,以為大周真不敢將他怎麼樣的,這會兒卻叫囂著,“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宣和帝紅著眼,聽了雅礱使臣叫囂著的話,當即被氣笑了。
禁衛軍倒也不再等,立刻就將人拖了出去。
“我告訴你們,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我雅礱的鐵騎定會踏平你大周的國都!”
話音剛落,禁衛軍立刻眼疾手快地將他的嘴捂上,不容他再胡言亂語。
“慢著!”宣和帝右手一抬,語調平淡地說:“朕覺得,斬首太便宜他了,車裂吧。”
朝臣們頻頻點頭,對宣和帝的話表示了認同。
待人拖出了太和殿,宣和帝還沒來得及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卻是忽然眼睛一閉,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