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酩的婚期是早就定好了的, 而在詹姆爹提醒了林醉這件事之後沒兩天,林家就傳來了消息,說是古家那邊有意要將婚期延後。
於是, 林酩的婚期就從既定的日子成了待定。
因為林家與越國公府是親家, 趙澤林與昌平郡君又是好友,古大人與越國公還是同僚……林醉便直接在飯桌上提了一句。
墨珣一聽林醉這麼說,倒也不覺得奇怪。
薊州地動鬨了這麼大一個動靜, 又有賊人趁亂作梗,肆意散布謠言,惡意煽動百姓……現在,整個京裡都布滿了皇上的暗探。
皇上現在心情不好, 朝廷也籠罩在了陰霾之下。
再加上, 今年上天頻繁降下“罪責”, 想來,古大人那邊怕是覺得這個婚期不吉利吧。
越國公聽了林醉的話, 嘴上動了動, 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認真算起來, 林家與古家的婚事本就與越國公府無關, 越國公也算不上林家的什麼長輩, 他這邊就算覺得延期不妥, 那也無濟於事。
“有定下什麼彆的日子嗎?”
趙澤林與昌平郡君交好,看待林家的晚輩也就跟看待自己的晚輩一樣, 這會兒便也多問了兩句。
越國公能想到的, 趙澤林如何想不到?
皇上這麼明晃晃的把“五翁主”的事挑明了, 擺明了是要跟雅礱杠到底了。
如果古家隻是因為現在情況不妙,想將婚期延後,那接下來,恐怕事情隻會多不會少。
“還不曾。”林醉搖搖頭,“古家那邊隻是派了人到林家提了提。”
趙澤林了然地點了點頭,“那林家是怎麼打算的?”
“祖父和爺爺的意思是,既然已經訂好了日子,就不要輕易更改了。”林醉如實答道:“不過……倒是還在跟古家商議。”
“那古家那邊是為著什麼……”趙澤林話音未落,越國公就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問了。
林醉這段時間也都沒有回過林家,婚期延後的事,或許就隻是聽林家派來的那些下人說的。趙澤林這麼一直問,林醉興許也答不上來。
果不其然,林醉當即就表示,自己知道得也並不多,不過是聽崔姆爹提到了這麼個事情罷了。
儘管,林府與越國公府同在京城,兩家也沒有多遠,但林醉畢竟已經是嫁了人的,哪有見天的往父家跑的道理?
更何況,他此時才剛身懷有孕,還不到三個月,府裡的人都緊張得很。雖說是沒禁止他外出,但每一次出門都被人緊緊盯著,也讓林醉不自在。
趙澤林了然,便也不再追問了。
反正他也是有段時間沒跟昌平郡君見麵了,乾脆乾脆差人去給林家遞帖子,明兒個到林家走上一趟好好問問。
墨珣與林醉兩人消食過後,便回到了屋裡。
剛才,林醉在飯桌上說起了林酩的婚事,越國公卻是沒說什麼,也讓墨珣滿腹的話語沒有出口的時機。眼下隻有他們兩人在場,墨珣便想著跟林醉提上一提。
墨珣單看林醉之前對林醺的態度,就知道林醉對林家的在意程度了。
隻是,墨珣與林醉兩人才剛剛進屋,墨珣都還沒來得及跟林醉說些什麼,詹姆爹狀若無意地跟了進來。
以往都是洛池、洛澗在屋裡伺候,林醉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換成了詹姆爹,林醉立刻變得拘謹起來了。
墨珣知道詹姆爹其實是擔心他們倆年紀輕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萬一又像那日一樣,一個沒看住,兩人又“鬨”到一起了……
本來,詹姆爹就不同意姑爺與少夫人繼續同床共枕。但當他跟少夫人提起這事的時候少夫人的眼裡有著明顯的抗拒,倒像是他在棒打鴛鴦似的。
詹姆爹曾跟墨珣提到過的,哥兒孕期頭三個月,正是胎位不穩的時候,切記不可行房事……這麼一個月來,墨珣也確實沒有跟林醉怎麼著,倒還真是讓詹姆爹放鬆了警惕。
卻沒承想,竟然在這裡等著他呢!
林醉在墨珣麵前提到“房事”都羞得不行,更彆說叫他要跟彆人提了。是以那日,哪怕詹姆爹已經猜到了什麼,但隻要詹姆爹沒問出口,林醉仍是當作無事發生。
是以,詹姆爹至今仍是不知道當日墨珣與林醉在屋裡究竟做了些什麼,僅憑著自己的想象,就給墨珣定了“罪”。
詹姆爹是林家的人,當然是向著林醉的。他也很自然就將之前“林醉把林府送來的那兩個通房小廝送回去”的事給拋到腦後了。
在詹姆爹看來,少夫人身懷有孕,而姑爺非但不體恤,反而還做出這等事來!
所幸的是,大夫說了,少夫人一切安好。否則,詹姆爹就算是頂著被責罵的風險,也要好生跟墨珣說道說道了。
墨珣今日還真是要跟林醉討論酩哥兒的婚事,而且其中也還涉及到了皇上、朝廷,倒是不方便讓詹姆爹在一旁聽著。
思及此處,墨珣便也對詹姆爹道:“我與少夫人有事相商,姆爹不妨先出去。”
儘管詹姆爹對墨珣心有怨念,但墨珣畢竟是主子。主子既已開了口,他再有理由也都得出去了。
不過,在出去之前,詹姆爹還是想著再勸上一句,“姑爺,少夫人現在懷有身孕,還望姑爺多多擔待。”
詹姆爹這話說得雖然委婉,但言外之意卻是讓屋裡的兩個人都聽得明明白白。尤其是林醉,本來還不覺得墨珣說得那句話有什麼不對頭,可被詹姆爹這麼一打岔,他便又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如此一來,林醉的耳尖又紅了紅,臉上也飛快地閃過了一縷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