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喬安?我找你來是要你幫我決定,你……你哭了?”楊清莫名其妙地看著抹眼淚的女生,並幫她從前台扯了兩張紙巾。
“我說你愛心也太泛濫了吧。”
“我哪有。”
喬安嘴硬地否認,但眼淚就是止不住,眼圈通紅,“我就是看大家都圍著那些可愛的小狗,它們這些大狗都沒人要,你不覺得它們很可憐嗎……”
就像她麵前這條沒了一隻眼睛的拉布拉多。
在她蹲下陪它玩之前,它已經對著她轉了四五個圈,那種討好人的姿態,熟練得讓人心酸,可她卻什麼都幫不了它。
她來美國讀書,雖然要待四年,可她現在住在父親家裡,之後住學校宿舍,都不是她自己的家,她不能把它們帶回去。
“的確很可憐,可是大部分人都想著小狗從小養到大更親,這種大狗怕養不熟,而且你看到沒。”楊清示意喬安看看身邊,多數來流浪狗之家的都是以家庭為單位。
“那些小孩太小,這裡也不允許他們領養大型犬,怕它們傷人。”
喬安肩膀一抽一搭的,話也一段一段的:“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它們很可憐。”
“是很可憐,但沒有可憐到會讓你哭的地步吧,它們在這裡有吃有喝,比那些真正的流浪狗幸福太多。”
作為一個粗神經的樂天派,楊清不以為意。
喬安抹掉眼淚,她怎麼能說,她看著這些孤單無助,沒什麼領養希望的成年犬,想到了她爸爸周明。
即使父母離婚,但喬琴從來不會在喬安麵前說周明的壞話,她隻會告訴喬安:
‘前天和你爸說你有點感冒,昨天他就問了我三次,女兒感冒好了沒,你爸太擔心你了。’
‘我之前提了句你想要換手機,你爸昨天打錢回來,讓我周末帶你去買,你好好想想,價錢不是問題。’
這種從彆人口中得知的生活瑣事最能體現關心。
喬琴也不會阻止周明和喬安通電話,她會時不時給周明送去喬安的近況,兩人離婚隻因為聚少離多,沒有其他原因。
喬安知道,她爸爸和她媽媽一樣,都很愛很愛她,即使他不能陪伴在她身邊,但他的關心從來沒有少過。
為了生活背井離鄉,一個人努力在美國做工掙錢,其中麵臨的考驗和困難,比在國內多太多,但不管遇到什麼,她的父親隻能一個人硬扛下來。
雖然現在生活穩定幸福,但是之前呢,那段漂泊的時期呢。
不是隻能一次又一次,在異國街頭,麵對社會天生的不包容,仰著頭,賣笑又討好,在灰暗和陰冷裡,撐起一個家。
過了十幾分鐘,楊清從幼犬區出來:“回去吧。”
喬安看他沒有帶著小狗,手上也沒有一點資料什麼的,好奇問到:“你不養了嗎?”
楊清:“怎麼不養,名字我都想好了。”
喬安:“叫什麼?”
楊清:“花花,它屁股那塊的毛色特彆像一朵花。”
喬安:“挺好的,是母狗嗎?”
楊清:“是,但是在美國沒所謂的,公狗也可以叫,在這邊你就彆在乎這些了。”
喬安點頭表示她懂,那麼最重要的:“狗狗呢?”
“彆說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選了,結果下一秒就被人搶先了。”
越說越覺得可惜,楊清撓撓頭,“我就晚了一步,就掛上已領養的牌子了,下次再來吧。”
喬安指著麵前的大狗:“它呢它呢,它也很乖啊,考慮嗎?”
楊清垂眸看著那一隻眼睛睜不開的拉布拉多,苦笑搖頭:“你饒了我吧。”
臨走前,喬安去前台詢問怎麼報名做誌願者,但工作人員無奈地拒絕了她的請求。
“抱歉,因為最近是暑假,來幫忙的人很多,目前已經沒有名額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關係,人多當然是好事。”
拒絕她的理由這麼暖心,喬安並不感到失落,“我想捐一點款給它們。”
“可以,我們支持現金,刷卡,也可以轉賬。”
楊清拉住喬安的手,即使兩人說中文,他也壓低了聲音,怕彆人聽見:“算了吧,周叔掙錢也不容易,這裡不缺捐款的。”
喬安記下捐款賬號,轉頭和楊清解釋:“沒關係,我有小金庫的,以前的獎學金和壓歲錢我都存起來了。”
“牛。”
楊清比了個大拇指並退到一邊,那他當然無話可說,不過這麼一提倒是想起來,周明每次去他家和他爸喝酒,一喝醉就會提到喬安,說他女兒乖巧懂事,成績很好,從不讓他操心。
“所以你家也挺厲害,你和亞瑟,一個是學霸,一個是體育明星。”
喬安很謙虛,也很實際:“算了吧,我和亞瑟的等級可比不了。”
她也就拿拿高中的獎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