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是啊。”
鳳霄差點以為眼前這個崔不去是假的,禁不住打量片刻,狐疑道:“你怎麼不反駁了?”
崔不去好整以暇:“風府主這樣的容貌,說沒有驚豔心動的人,必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隻不過——”
鳳霄:“好了,不必說了,隻不過後麵,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崔不去笑笑:“隻不過任何正常人在與你相處超過一天之後,應該很難再生出遐思了吧?”
鳳霄:……
崔不去這句話,讓鳳霄琢磨了半天,回去的路上還禁不住問裴驚蟄:“你覺得他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裴驚蟄嘴角抽動:“從某些方麵來說,也可以算是誇吧。”
鳳霄嗯了一聲:“我也知道,他後麵那句話,其實就是為了掩飾自己動心了。”
說罷他又哈哈笑兩聲:“左月局正使,天下難得的聰明人,為我動心,這個事實怎麼想都讓人覺得愉悅啊,看在他這句話的份上,本座姑且屈尊與他同行吧!”
裴驚蟄很想提醒他,您是不是忘了後麵那半句,人家說的是一個前提,後麵才是重點。
言外之意是,但凡正常人,恐怕都不會為鳳霄動心的。
然而鳳霄已經直接把後半句連同裴驚蟄的反應都給選擇性遺忘了,他哼著小曲,朝自己住處走去,覺得今晚必定會做一個好夢。
崔不去不知鳳霄做了什麼美夢,隻知道隔日見麵,對方依舊麵泛桃花,臉色紅潤,連帶麵容仿佛都煥發著光彩,金蓮不算沒見過世麵的人,昨日更已與鳳霄打過照麵,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依舊有種撲麵而來的窒息感,像是一枝盛放正好的繁花驟然遞到自己眼前的璀璨與驚豔,足以讓她後半生的記憶都記住此刻。
突厥人五官深刻,追求力量,有的隻是身強體壯的漢子,沒有鳳霄這樣俊美飛揚的美男子,難得的是鳳霄的美並不是柔弱,隱藏其下的可能是足以殺掉任何一個人的強大力量。
饒是金蓮可敦這樣的年紀,都不禁怦然心動。
崔不去忍不住看了鳳霄一眼。
他怎麼覺得一夜過去,這夾竹桃精好像又風騷了幾許,還明目張膽四處招搖勾引了?
鳳霄注意到他的眼神,笑吟吟回望,心說看在你傾慕我的份上,多給你看幾眼。
崔不去隻覺莫名其妙,滿頭霧水。
鳳霄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外有耀眼容貌,內有高強武功,又是世間少有的聰明人,自然眼高於頂,這二十多年來,喜歡他的人不計其數,這其中甚至不乏皇室公主,但他一個也瞧不上,能入他眼,被他視為對手的,更是寥寥無幾,佛耳身為堂堂突厥第一高手,若知道自己在鳳霄眼中也隻稱得上半個對手的話,隻怕會活活氣死。
但崔不去卻是個例外,雙方你來我往過招幾次,鳳霄雖然沒吃什麼大虧,也沒能占到什麼大便宜,甚至現在還得與對方一道前往突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本來不在鳳霄的計劃之內,但他追求完美的性格在這件事上得到淋漓儘致的體現,因為一開始摻和了此事,現在中途放棄也非他所願,索性摻和到底,正好看看左月局在西域的布局,是不是能拿來為己所用。
一次次為崔不去破例,也說明了對方的特殊,在鳳霄看來,崔不去也許談不上朋友,卻足以作為他的對手。
尤其對方手無縛雞之力,還經常病得死去活來,毅力智謀反而更顯耀眼。
鳳霄承認,自己對崔不去越發感興趣了,而且還在想方設法尋找機會多與他過幾招。
此去西域,湊熱鬨是必不可少的。
在崔不去的強烈要求下,喬仙還是對鳳霄的麵容做了偽裝,隻不過他那雙眼睛本來就生得很好看,再怎麼偽裝都沒發把眼睛給遮住,隻能從其它方麵下功夫,譬如把皮膚顏色塗深,換一身粗布衣裳。
但鳳霄的臉色在喬仙想要在他頭發上加些塵土的時候徹底變黑了。
“這樣便可以了。”他斷然拒絕喬仙把簸箕裡的草灰往自己頭上抹,膚色塗深已經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大底線。
喬仙不滿道:“你這樣的頭發,哪裡是尋常商賈人家能養出來的?誰家忙於生計,又會像你這樣注意儀容?”
崔不去也已換了衣裳,他的麵容過於俊秀斯文,也不像一個商人,喬仙便在他臉上做了些修飾,如今看起來是市儈俗氣了許多。
他知道鳳霄好潔的怪癖定是又發作了,便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才道:“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不必踐踏自己的頭發,也不必塗深膚色。”
鳳霄挑眉靜待下文,縱使他知道崔不去一定不會想出什麼好主意。
果不其然,對方道:“男扮女裝,化作美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