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之仇,玉秀從未忘記,但鳳霄不是易與之輩,現在更加入雲海十三樓,不是他想殺就能殺的人,所以之前他隻能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在崔不去身上。
“好了!”在林雍反唇相譏之前,範耘已經出言打圓場,“二位都是十三樓的主事,縱有些許齟齬,大局當前,也該放下成見才是,今日樓主召我們至此,其實是為了即將舉事做準備。”
眾人皆是精神一振。
範耘正欲再說,舉目四顧,忽然問道:“四先生呢?”
他問的是元三思。
玉秀道:“昨夜之後便不見人了。”
鳳霄笑道:“我倒是見過他。”
見其他人都望向自己,他順勢把後半句說出來:“在馮小憐的門口。”
眾人頓時露出了然之色。
唯獨範耘看了他一眼,又是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說曹操,曹操到。
“鳳霄你這狗賊!”
下一刻,元三思的身影出現在會客廳內。
他顯然聽見鳳霄的話,一現身即出手朝對方抓去。
鳳霄不慌不忙,以手中折扇格開。
但元三思招招殺著,不留餘地,兩人隨即在會客廳內交起手,無人上前乾預,反倒都自動起身讓出位置任由他們,觀戰的同時不乏考究,想看二人之間誰更勝一籌。
鳳霄明顯沒有傾儘全力與對方一戰的意思,他故意把戰場往範耘那裡引,自己則借機朝範耘身後躲,不知不覺變成擋箭牌的範耘不得不出手阻止。
“有話好好說!”
“馮小憐死了!”元三思怒道。
所有人俱是震驚。
那樣一個大美人香消玉殞,便是不近女色的林雍聞言,也生出一股既憤怒又遺憾的情緒。
“何時的事?!”
馮小憐排行十三樓最末,武功雖然最差,可也不是能隨意任人宰割的,更何況這樣的絕色美人,又有誰舍得殺她?
元三思盯住鳳霄:“昨夜我分明聽見馮小憐與你在房中私會,今日過去,人就死了,你作何解釋?”
鳳霄一臉無辜:“我需要作何解釋?如果我跟馮小憐有什麼苟且,此時應該兩眼發黑才是,哪裡會這樣精神奕奕?且不說我與馮小憐並無恩怨,元兄你的房間與我並不相連,又怎麼知道馮小憐跟我私會?冤枉人也不是這樣冤枉法吧?”
他又轉向範耘:“我是副樓主,元三思是四先生,這以下犯上,該怎麼說?”
元三思冷笑:“你這副樓主還未得到樓主親口承認呢!昨夜我與範先生徹夜長談,並沒有回自己房間,剛才回去一看,人就死在我屋子裡,脖子上的血痕,正是琴弦所造成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博陵郡得了餘音琴,將那琴弦拆下來當武器,不是你又是誰?”
鳳霄奇道:“你徹夜都在範先生那裡?你們聊了什麼,竟能聊一整夜?範先生,元三思所言屬實?”
範耘沉吟道:“其實也談不上徹夜,後半夜時,元兄就已告辭離去。”
元三思又驚又怒:“我分明將近天亮時才走,範耘,你竟也被這小子收買了不成?!”
範耘皺眉:“元兄,你冷靜些,馮小憐的死必有蹊蹺,現在還不能確定凶手是誰,等樓主來了再作定論也不遲,我們先過去瞧瞧她。”
其他人都沒什麼表示,範耘橫在中間,元三思也沒法再動手,他狠狠剜了鳳霄一眼,當先舉步往外走。
走沒兩步,元三思頓住,麵色一凝。
“什麼味兒?”
林雍失聲道:“走水了!”
沒等其他人反應,外麵已經傳來侍衛四處奔走,呼喊救火的動靜。
鳳霄心頭一動,想到被自己點了睡穴的崔不去。
“出去再說!”範耘沉聲道。
幾乎是在他話音方落,地麵竟是一陣劇烈晃動,連帶頭頂山石,也跟著簌簌落下。
所有人麵色劇變。
鳳霄不再猶豫,搶出一步,奔向外麵。
玉秀目光一閃,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