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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僑窩在柔軟的床鋪間,借著窗外微弱的光暈,仰頭小心觀察著霍蘭希的表情。
他兩隻手握住了霍蘭希的右手,感受到那隻骨骼分明的大手正在隱隱發抖,他又握上另一隻,左手是正常的。
這個人還是沒有聽話去找闕德華醫生治療手傷,溫僑無比確定的想。
對於安撫信息素的使用,溫僑似乎無師自通,拿捏得非常到位,鳶尾香溫柔卻不容置疑的逐漸撫平了霍蘭希每一根躁動的神經,這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著。
霍蘭希自上而下俯視著他,看他琥珀色的眼珠靈動的閃著光,皺緊的眉頭漸漸鬆開,繃緊的身體也逐漸緩和。
溫僑覺得自己仿佛看見這個Alpha有力的尾巴逐漸停止躁動,最後懶洋洋地盤踞在身側的樣子。
他拍拍霍蘭希的胳膊,往床鋪旁邊挪了一下,然後瞪著一雙單純的眼睛望著他。
霍蘭希沉沉呼出一口氣,表情有些玩味,在暗處挑了下眉頭,繼而順從地在他讓出的位置上側躺下來,靠坐在床頭,垂眸望著他。
“你知道通常Omega邀請Alpha與他同睡一張床,代表什麼意思嗎?”霍蘭希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逗他道。
溫僑即使再不通世故也明白他在揶揄,於是不滿地把臉朝向一邊側了側:“我隻知道我剛幫了你,你卻要落井下石,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
接著,他聽到霍蘭希笑了,聲音低低的,尤其悅耳。
那股刺人而難聞的冷煙味變淡,似有若無環繞著他時,讓溫僑誤以為自己在爐邊烤火。
“不欺負你。”霍蘭希大發慈悲道。
得了這個承諾,溫僑才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動作,他正握著霍蘭希舊傷發作的右手,並且能感覺到,他的輕顫越來越嚴重了。
溫僑小幅度揉按起來,他的力氣當然造成不了任何痛感,像貓爪踩一腳一樣,但卻能引起心理的極度舒適。
溫僑故意挑起了話題,試圖給他分散注意力:“我昨晚看到天上有一團很亮的火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那是什麼?”
霍蘭希放鬆的靠在床頭,任由溫僑不遠不近的窩在他臂膀撐起的小片天地中,沉悶的回答:“碸甲將獨立軍團敵首的軍艦擊落,引發了爆炸。”
手上的力量不斷持續,毫無章法,但卻意外的很舒服。
溫僑點點頭,再提起的話題卻有些令人意外:“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教我駕駛碸甲嗎?”
霍蘭希哼笑一聲:“你好像對什麼都很好奇。”
“不可以嗎?我還沒有見過。”溫僑抬頭反問。
他的金發隨著動作落進霍蘭希另一隻手的掌心,霍蘭希摩挲兩下,像是愛不釋手的樣子,道::“沒有,隻是大多數Omega都不會對這些感興趣。”
溫僑撇撇嘴,這話他不愛聽:“他們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沒有選擇,Omega不可以對駕駛碸甲感興趣,也不可以對射擊、軍事、經商、政治之類的一切感興趣。”
霍蘭希低頭看他,借著熹微的晨光,看到了溫僑臉上微小的不滿與憤懣。
他沒有打斷溫僑,仔細聽他說完,才道:“在我這裡,沒有這樣的‘不可以’。”
“我的情報員就是一名女性Omega,她擁有比Alpha更敏銳的洞察力,這是事實,所以我提拔了她。”
霍蘭希在說這話時沒有任何自誇,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平台。”
溫僑抬頭愣愣的看著他,似乎不相信這樣的語言是從一個Alpha口中說出來的,但很快,霍蘭希理所當然的表情令他將疑心放了下來。
霍蘭希沒有騙他,溫僑相信這個判斷。
他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手上動作仍然沒有停止,這隻手酸了,就換另一隻,一刻不停地小聲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