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紀初誌的軍醫是阿無。
他們這一隊,士兵都從山頂最高的山上一路滑下來的。
雖然有滑索,但是還是有士兵容易摔在半山腰。
這樣的士兵容易骨折、脫臼,隨便挪動隻會更嚴重。
阿無的任務就是搜索困在半山腰的受傷士兵,及時幫他們正骨。
他們已經搜尋了大半個山,救出不少士兵,隻剩下旁邊一處沒有查看。
他突然看到下麵有幾個士兵趴著一動不動。
“那裡有人!”他對身後跟著他一起的士兵喊道。
他們立即解開繩索,小心的踮著腳走過一段陡峭的路,然後來到他們趴著的草叢。
他剛蹲下,眼前的一幕就震驚了。
每個士兵身上都有幾支拇指粗的箭矢紮在身上。
血跡已經將他們身下的泥土染紅。
而他們的神情、動作卻一直保持著埋伏時的樣子。
阿無看到這麼多的血跡,雖然已經明白他們都死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的將他們翻轉過來,挨個用手量在脖子上。
直到他真的確認沒有一個活著的時候,他跪在地下哭起來。
這一路他已經看過很多這樣死去的士兵。
昨夜他在山頭上,看到北蠻人放冷箭,原本看到下麵沒有動靜。
他當真以為北蠻人沒射中,那時候有多僥幸,現在便有多難過。
跟著他的將士們也難過,但他們似乎也習慣了戰場上的生離死彆。
他們默默給這些死去的士兵們整理易容。
但他們僵硬的身體,保持的隱忍和蓄勢待發的動作像刻在骨子裡似的。
士兵們怎麼用力,也無法改變的他們的姿勢。
阿無哭著看向死去的其中一個士兵。
阿無昨日還和他聊過天。
士兵還給了他一個自己攢下的饅頭。
那饅頭如今還在阿無的懷中。
可他死了,阿無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無擦掉眼淚,從懷中拿出一個提前準備的暖袋。
在他們關節處放置了一會,終於將它們的義容整理好。
阿無將懷裡饅頭掏出來,撕下一半,放在那個死去的士兵手中。
他很想像寺廟的和尚一樣,說些好聽的話或著念念經可以超度他們。
可一張嘴,他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士兵見他泣不成聲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無小兄弟,你不必如此。”
“能戰死,是我們的光榮!”
幾名士兵從死去的士兵身上拿走幾塊寫著名字的木牌。
這便是他們的標記牌。
木牌正麵刻著的名字,背麵是他們家鄉的地址。
阿無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這是什麼?”
士兵:“這是標記牌,上麵寫著他們的名字和家鄉。”
“我們會把標記牌帶給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的家人做衣冠塚。”
阿無差異道:“衣冠塚——”
“那他們呢?”
阿無指了指那些已經死去的士兵。
隨後又看向他們過來的路,剛才那些死去的士兵也都不帶回去嗎?
旁邊的士兵默默歎了口氣:“有的戰場遠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