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發出的光映在楚懷瑾的臉上，防藍光眼鏡下，高挺的鼻梁在電腦藍光的映襯下顯得更挺。
隻是……楚懷瑾看著電腦，表情好像更冷了。
網絡上關於“方尋瑜”的詞條非常少，他甚至一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搜錯了名字，甚至還特地發信息跟剛剛離開的齊星燦確認了一下。
【齊星燦：嘖嘖嘖，有些人，口裡說著不感興趣，背地裡竟然偷偷摸摸搜索人家名字。】
楚懷瑾：……
那邊齊星燦還在叭叭發著消息。
【齊星燦：叫方尋瑜，你彆搜錯了，人巨好看！】
【齊星燦：我沒搜過，你搜搜看，他好像以前還簽了娛樂公司的，可能沒簽多久，這顏值這實力居然都沒火，要不是他合同肯定沒到期，我都想簽他了。】
【齊星燦：照片估計拍不出來本人那種特彆的氣質，這邊建議下次公演直接來現場直接看看。】
楚懷瑾看著聊天框裡齊星燦發來的消息，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搜索結果，沉默了。
有關“方尋瑜”這三個字都的搜索詞條並不多，微博隻有零零碎碎的不到十條，其中隻有一條島枚娛樂簽約艾特確定確實是方尋瑜，排除幾條類似於發表“我和方尋瑜是一輩子的好姐妹”這種，剩下的幾條罵罵咧咧的微博，並不能讓人確定是不是方尋瑜。
可惜楚懷瑾順著那條簽約微博點進去，發現微博上方尋瑜的賬號上隻有這一條簽約的轉發消息，甚至連機械性營業都沒有。
楚懷瑾再次沉默了。
楚懷瑾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方尋瑜的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格外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甚至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想要看到這個所謂“方尋瑜”的照片。
——楚懷瑾少見地對這種事情上心了。
他罕見地堅持著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搜索。
百度的結果更離譜。
直接百度出來了一本主角叫做方尋瑜的，還正連載地如火如荼，評論區也交流得興致勃勃。
而搜到有關“方尋瑜”的照片，也幾乎都是網友們給自發畫的同人圖。
楚懷瑾：……
他不死心地連續向後點了好幾頁，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所謂“方尋瑜”真人的幾張照片。
然而——
看著照片的楚懷瑾，徹底陷入了沉默。
他歎了口氣，微微靠在椅子背上，無奈地露出了一個身心巨疲的笑，不知道剛剛的自己莫名其妙地堅持些什麼。
屏幕上，楚懷瑾好不容易找到的照片霸占了屏幕，給人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
照片裡的人戴著橘紅色的半長不短的假發，一身黑色的衣服鑲滿了鉚釘，脖子戴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音色項鏈，五個手手指頭全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戒指。
僅存的兩張照片都是這種風格，甚至另一張照片更誇張。
另一張照片裡，對方那玫粉色的頭發更為惹眼，造成的視覺衝擊力更強，堪比精神汙染。
楚懷瑾愣了一下，臉上難得浮現出了一種名為“呆滯”的情緒。
他震撼地看著這浮誇而又複古的殺馬特造型，回想起齊星燦和牛導那極力誇讚方尋瑜“神仙顏值”的樣子，一向清醒的大腦難得當機。
他的眉毛微微皺了皺，麵無表情地盯著這張給人帶來極大衝擊力的圖片，有些不太清醒地想著——
沒想到，齊星燦和牛導的口味……
還挺特彆的。
——這擱誰投資，能讓這樣的殺馬特進出道位啊？！
偏偏此時此刻，牛導剛剛從齊星燦那裡聽到了消息，正興衝衝的給楚懷瑾發消息。
【牛導：剛剛聽小齊說你也在關注方尋瑜？】
【牛導：我們節目還得過幾天才能播出，方尋瑜以前不太出名，你不如直接到現場來看。】
楚懷瑾：……
牛導並不知道楚懷瑾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經曆了什麼，也沒在意楚懷瑾的沉默，隻是興奮地給對方發著消息。
【牛導：你要是想來，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在導師席上加個座位，距離舞台特彆近的那種。】
【牛導：對了，聽說方尋瑜會唱戲。】
楚懷瑾看到牛導的這句話，又看了眼那頂著一頭粉毛穿著一身骷髏頭的照片，身子莫名抖了一下。
他實在是不太敢去想這樣的人去唱戲……會是何等美妙而又刺激的景象。
“懷瑾哥，”就在楚懷瑾若有所思地看著方尋瑜的照片的時候，小助理進房間送了幾份資料，放下資料以後，不小心瞥到了楚懷瑾電腦屏幕，說話都瞬間有點磕磕絆絆了，“文件……我我我放放這這這裡了……”
小助理被屏幕上的粉毛殺馬特晃了一下眼睛，正準備低頭裝作沒看見，直接溜走的時候，卻聽到了自家那一直以高冷著稱的藝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緊接著，小助理聽到了入職以來，最令他惶恐的問話。
他聽到，楚懷瑾微微揚了下頭，然後用那淡定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地發出了致命三連問——
“看到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
“長得……”那冷淡的聲音甚至難得磕絆了一下，“好看麼？”
小助理：？？
小助理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撼程度堪比八級地震，他看著那屏幕裡那可以造成精神攻擊的殺馬特，又看著楚懷瑾那嚴肅而又溫柔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多年打工人的經驗讓他感覺這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他看著楚懷瑾那一向沒什麼情緒的的眸子中透出若隱若現的含情脈脈，電光石火之間，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心中。
他突然悟了。
——是了，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助理了，楚懷瑾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高冷模樣。
平時裡除了工作，他哪裡對人上過心。
小助理感覺自己好像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認真地看著照片上的殺馬特，神奇地發現，好像隻要忽視對方那奇怪而又浮誇的妝造，對方竟然越看越順眼。
甚至他感覺電腦屏幕中的粉毛殺馬特還在眉清目秀的衝自己笑，怪可愛的。
“好看！”
“我覺得特彆好看！”
小助理充分發揮打工人的拍馬屁精神，語氣堅定地誇獎著：“雖然他的造型有點奇怪，但是五官的比例真的非常標準。”
“雖然遮了一大半眼鏡，但是這個眉眼也很絕，”小助理誇著誇著，越看越覺得好看，語氣中還帶了一點羨慕，“而且他臉也好小，鼻子還好挺，睫毛也好長……”
“真的，他真的好好看……”小助理真情實感地說著，越誇越帶勁，看向楚懷瑾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懷瑾哥，你真是慧眼識珠！”
“不愧是你！”
楚懷瑾緩緩：？？？
他沉默著看著那張放大的殺馬特到極點了的照片，內心震撼，腦子不甚清醒地一邊懷疑人生一邊自我說服著——
好像，真的……還有點好看？
******
跟那邊懷疑人生的楚懷瑾不同，這邊正在專心錄節目的方尋瑜，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曾經那慘烈的過往黑照被人扒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給節目拍宣傳照，拍完照順便去錄製第一次公演舞台的選擇。
“嗚嗚嗚，瑜瑜你怎麼能這麼好看！”
妝造完成以後，林星宇毫不掩飾自己對美色的欣賞，斯哈斯哈地說著。
“出息點，”跟林星宇比起來，季臨風更淡定，語氣中帶了一絲嫌棄，“離瑜瑜遠點，彆老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瑜瑜真的是娛樂圈顏霸了，”林星宇反而認真了起來，“素顏和妝後都屬於最能打的。”
“我見過好多明星的素顏，”林星宇皺了皺眉，一副幻滅了的表情，“好多人不僅人品差，素顏長的還特彆醜，全靠粉糊著。”
“除了懷瑾哥，他人好又帥，比瑜瑜還帥，”林星宇看了一眼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些愣神的方尋瑜，想了想，搖搖頭，又改口說道，“不對，瑜瑜你比他要好看！”
“其實也不是，”林星宇說完，又想了想，有些糾結地摸了摸腦袋，實在比不出來，“主要不太是一個風格的，我不太好比較……”
“反正你們絕對都是內娛神顏……”
懷瑾。
方尋瑜聽到熟悉的“懷瑾”兩個字的時候微微有些晃神。
這兩個熟悉的字讓他想起了自己還沒穿來時認識的一個故人。
也長得很好看。
不過……
他好像很久都沒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