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彈幕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緊接著,更多的彈幕湧了出來。
雖然剪紙是一項比較小眾的運動,但是在彈幕中不少人對這項活動還算熟悉,看到有人認出了柴添福,也紛紛開始討論了起來。
【啊,剪紙藝術家,聽起來好像有點厲害的樣子……】
【臥槽???柴添福!?!他不是去采風還是去隱居去了嗎?】
【好家夥,還真是他!!!這哪裡隻是“有點東西”的水平啊,這是妥妥的大佬啊!!】
【怪不得,原來是他……我說怎麼這個老爺爺看起來有點麵熟,他還是非物質文化的傳承人,我之前還看過有關他的紀錄片……】
不少人並不太懂的網友們看看彈幕,又看看眼前的這場景,感覺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驚呆了,河商鎮這麼臥虎藏龍的嗎……】
而現場的眾人,並不知道自己麵前坐著的到底是誰。
他們隻顧著埋頭吃著,甚至連話都顧不得上講。
他們埋頭努力苦吃,經過剛剛的班寢室和盲人摸象的運動,他們消耗不少,此時此刻也餓了。
不知道是因為餓狠了還是因為老人的廚藝水平不錯,眾人感覺眼前的飯菜越吃越香。
簡簡單單的炒山雞火候均勻,湯汁被收的很濃,雞肉也被炒得很嫩,調味料雖然用的不多,但卻帶著雞肉最本身的鮮美和多汁。肉質細嫩而有嚼勁,入口還帶著微微的辣味。
而另一個菜是簡簡單單的西紅柿炒雞蛋,簡單卻也也極其香。
西紅柿那鮮豔的紅和雞蛋金燦燦的黃混在一起,在色彩上就給人了極強的衝擊力。雞蛋的香味被完全炒了出來,配上西紅柿那微微的酸,聞起來就讓人感覺食指大動,格外開胃。
那金燦燦的蛋炒飯的香味也彌漫在了空氣中。每一粒米都裹著金黃的雞蛋,被浸潤的油光瓦亮的。再配上了一些蘿卜丁玉米粒以及火腿腸,幾種香味混在一起,不論是從香氣還是色澤,看著就很好吃。
方尋瑜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蛋炒飯。
他吃得格外認真。
【魚魚吃得好香呀。】
【可惡,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買一個能聞味兒的手機!這看起來也太香了。】
……
“慢點吃,”現場中,柴添福笑眯眯的看著方尋瑜,叮囑著,“不夠還有。”
聽著柴添福慈愛的話,不僅是方尋瑜,Apany團的成員也不客氣了,紛紛埋頭吃著。
活脫脫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
甚至飛行嘉賓們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大家都在努力的吃著飯。
【笑死,畫風秒變逃難綜藝。】
【哈哈哈,這真是我粉過的最樸實最接地氣的男團了。】
……
然而,一群努力的乾飯人中,隻有一個人例外。
許俊峰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情。
他看著眼前的場景。感覺有些魔幻。
眼前這老頭……他熟悉的很。
之前他們來蹭飯的時候,彆說是蹭飯了,他們連個菜葉子都蹭不到,都直接被
轟了出去。
甚至後期節目組去協調拍攝而這些老人連節目組的的話,對方都有些不怎麼領情。甚至當時節目組都想給一些錢來收買。都被對方無情的轟了出去。
也正是因為鎮上居民的這些不配合,讓他們當時過得格外的淒慘。
而現在……
許俊峰看著對麵正在笑嗬嗬地給方尋瑜夾菜的老頭,感覺自己像是出了幻覺。
他小聲的問著自己身邊正在埋頭苦吃的路彬彬:“你們……沒被為難嗎?”
“沒有啊,”路彬彬有些奇怪的看了許俊峰一眼,又夾了幾塊雞蛋塞進了嘴裡,“師兄,你放寬心,哪裡有你說的那麼恐怖的。”
路彬彬一咽下口飯後,耿直地對著許俊峰說著:“真的師兄,我覺得你可能對爺爺有偏見。”
“爺爺人很好的。”看著許俊峰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路彬彬補充著,“瑜瑜給他的見麵禮,是塊從園子後麵撿的樹皮撿來剪的。”
“我都覺得不太好,沒想到他都沒嫌棄……”
去年被罵的現在還心有餘悸的許俊峰:???
“不是,”許俊峰有些不可思議,他繼續壓低了聲音,不可置信地小聲問著,“你們就直接進來了?”
“他什麼都說什麼?”
許俊峰本來想直接問老頭有沒有罵Apany團的團員,話到嘴邊,怕被對方聽到後再把自己罵一通,說的委婉了一些。
“說了。”
就在許俊峰點了點頭,覺得怪不得如此的時候,路彬彬想了想,繼續耿直地說著:“他說我們拿回去做菜太麻煩了。”
“他跟我們說,他那邊做了不少,本來是想讓朋友過來吃的,既然我們來,就不讓朋友來了,直接讓我們過來吃。”
許俊峰:???
看著Apany團現在的待遇,又想起想起他們團之前遭到的待遇,許俊峰心中憤憤的想著——
這年頭,怎麼……還搞區彆對待啊?
而看著許俊峰這有些懷疑人生的眼神,彈幕笑拉了。
【笑死了,上一季團綜我也看了,真的柴老和現在簡直是判若兩人,上一季他可太凶狠了。】
【哈哈哈,原來這柴老不是凶,隻是對特定的人凶,紮心了。】
也有網友看著柴添福這溫柔又慈愛的眼神,越看越熟悉。
【想了半天,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這老爺爺慈祥的莫名熟悉了,這不跟之前的那些大佬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嗎?】
【笑死,剪紙藝術家……應該也算是一個大佬吧。】
【讓我們歡迎剪紙,也加入爭搶瑜瑜的賽道!】
【剪紙贏麻了好嗎,這是魚魚自己撞上去的,守株待魚了屬於是。】
甚至有粉絲看著這目光炯炯看著方尋瑜的柴添福,發出了感慨——
【哈哈哈,隻有我發現最近方尋瑜的粉絲居然都是爺爺粉嗎?彆家都營銷什麼少女殺手之類的,我們瑜瑜這麼好看……居然是一個爺爺殺手。】
……
監視器旁邊的劉導也驚呆了。
他看著彈幕上剛剛大家發的消息,急急忙忙地派人去確認了一下柴添福的履曆。
查完以後,劉導看著監視器裡那個脾氣火爆的老頭牛掰到嚇人的履曆,感覺自己人麻了。
他甚至突然感覺……對方好像對節目組還挺溫和的。
畢竟這個老人可是當時覺得全國民間文藝最高獎,“山花獎”過於水,於是自己上了,成了連續幾年冠軍的獲得者後,直接當上了評委的爆脾氣的牛人。
畢竟這個老人也是當年在泡菜國辦展的時候直接拿著大喇叭,宣傳剪紙文化屬於華國,並當場念出了泡菜國想要挖自己的事情的狠人。
劉導身子抖了抖。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上為難Apany團的團員了,他看著監視器中吃的正香的方尋瑜,眼神中竟然帶了些欽佩。
來之前,他隻是聽了方尋瑜的一些事跡,知道對方專業水平還不錯,但對方尋瑜其實並不算熟悉。
對方到底有什麼魔力?
居然……能讓這脾氣暴躁的大佬,直接化身為慈祥老爺爺?
看著這頓飯快要接近尾聲,大家的重點再次落回了柴添福這個大佬身上。
甚至有手速快的網友,趁著眾人吃飯的功夫,已經搜到了柴添福的個人資料。
【臥槽,這是一個真大佬!是一個已經隱居的真大佬!!】
【我已經搜完了,不論是作品還是做人,柴老都好牛!!】
【怪不得,柴老真的很爆脾氣哈哈哈。】
彈幕大家在紛紛科普著。
【在海外被搶售一空,還多次舉辦了海外巡回展出,拳打泡菜國……柴老真的是真性情。】
【哈哈哈哈網上介紹著柴老已經兩年前已經找好地方,正采風隱居呢。】
【笑死,怪不得,民間剪紙藝術依存於村社文化,怪不得柴老會來這個河商鎮。】
【是啊,去年可是是柴老剛去采風的第一年,剛采風就遇到這聒噪的節目組,把人罵出來確實也能理解。】
……
眾人紛紛討論著,有些人驚歎著柴老的精湛的技藝和牛掰的履曆,也有人發現了盲點。
我的天,我突然想到,柴老對瑜瑜如此刮目相看,是不是……說明瑜瑜的剪紙水平也不差的?】
【等等,瑜瑜剛剛說了啥?他要教柴老剪紙嗎?柴老居然沒拒絕???】
眾人不可置信地發著彈幕,而屏幕前的黑子蟄伏許久,終於找到了黑點,紛紛跳了出來。
【行了,魚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就是,還教人大佬剪紙,這純屬班門弄斧了吧,柴老不比方尋瑜厲害多了。】
【就是啊,方尋瑜真是不知者無畏,柴老估計也是看方尋瑜是個新人,沒忍心拒絕和打擊吧。】
……
彈幕中各執一詞,而現場Apany的眾人已經吃過了飯。
“來,”看方尋瑜吃飽了,柴添福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來了剪刀和紙,興衝衝地遞給了方尋瑜,“你再剪剪剛剛的那個花紋。”
河商鎮最近又有明星來了。
最近他們鎮山已經傳遍了,原本對方過來敲門的時候,他是想要不耐煩地把人轟出去的,但是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方尋瑜手上的那塊樺樹皮和幾張一看起來破破爛爛
的紙上。
能在樹皮上剪紙的,水平必然不低。
柴添福研究了一輩子剪紙,大大小小的圖樣見過不少,甚至自己創造了無數剪紙圖案花樣,但方尋瑜手上的那些花紋……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式。
而這樣式複雜而又精美的樣式,在一瞬間就把他擊中了。
在他的眼中,看著這花樣,仿佛看到了古時候那些像是祭祀、膜拜、占卜、祈求神靈庇護賜福的盛大活動。
隻需要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震顫起來了。
暖湯濯我足,剪紙招吾魂。
在那一刻,柴添福覺得他知道自己一直卡住的點在哪裡了。
他一直追求創新,卻忘記了溯源。
方尋瑜的作品……其實是剪紙發展早期的一種形式——“勝”類剪紙。
他雙手接過圖像,仔細看著,目光中帶著虔誠。
他看著這花紋,感覺像是自己之前研究卻沒琢磨明白怎麼剪出來的,古代人棺槨上的圖案。
……
柴添福一邊看著方尋瑜的手靈巧地剪紙,一邊在心中感慨著。
其他小明星也比較懂事,沒嘰嘰喳喳,飯吃的也很香,吃完飯還會主動幫忙打掃,讓隱居了幾年的柴添福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另一種不太一樣的快樂。
“太妙了,”柴添福一邊欣賞著方尋瑜的剪紙,一邊感慨著,“居然是勝類剪紙……”
在現代文明發展的今天,已經很難找到純粹的勝類剪紙了。
畢竟現在已經不需要祭祀占卜這種宗教活動,也多用火葬,更不用說在這些活動中承擔著圖像化祭祀的角色的剪紙。
柴添福看得如癡如醉,像是欣賞絕妙的藝術,而網友們卻已經看傻了。
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方尋瑜那白皙的手,拿著銀色的小剪刀迅速飛舞著,在紅色的紙上靈巧的翻出花樣。
方尋瑜的速度很快,甚至像是不需要思考花紋怎麼修剪一樣,那銀色的剪刀甚至快到能看出殘影。
而當大家腦海中產生了“他是不是在亂剪”的想法的時候,方尋瑜已經迅速剪好了第二張。
展開看來,花紋複雜華麗,剪裁利落乾脆,是即使是外行,都能看出來高水平,誇一聲“好看”的程度。
【臥槽,誰說方尋瑜能力不行的,出來挨打!】
【黑子你睜大眼睛看看,這還叫不行?!?】
【彆說我已經傻眼了,我怎麼看旁邊的柴老都傻眼了。】
彈幕討論紛紛。
“孩子,”柴添福一邊兩眼放光地看著方尋瑜,一邊把剩下的幾張紙都推到了方尋瑜前麵,有些激動的問著,“你是從哪裡學的剪紙?”
“啊?”
方尋瑜一時竟然被問住了。
技多不壓身,當時為了賺錢,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他的那些賺錢的行當都是是怎麼學會的了。
剪紙其實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當時方尋瑜缺錢,所以在以前賺外快的時候,能多賺點,他都會儘量多乾點活。
喪葬嫁娶,除了去表演樂器以外,他們還可以幫人剪紙來賺一些外快。
而自己剪的這些花樣,也都是當時他們剪紙的流行花樣。
多剪多賺,而方尋瑜隻是因為想要多賺點錢,所以練就了一副迅速剪紙的本事。
他有些糾結地看了一眼對麵的柴添福。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就是,”方尋瑜想了想,隻能模模糊糊地回答出了一個萬能的答案,“就是看看就會了。”
“我也不是很專業,”方尋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就是剪的速度比較快罷了。”
“也沒什麼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