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枝手一顫,湯匙掉落在地,頃刻碎裂。
原本佯裝出來的輕鬆笑意褪去,酸澀侵襲著鼻尖,眼眶,蔓延至五臟六腑。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像摒棄一切與他相認。
然而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顧蘭枝強顏歡笑,“表哥,你怎麼了?”
付晏清埋首在她頸窩處。
衣領微窄,露出纖細雪白的脖頸,空無一物,付晏清甚至動手,扯開顧蘭枝的衣襟。
若非那眼底沒有絲毫情.欲之色,顧蘭枝險些以為付晏清要對自己做什麼。
衣襟敞開,露出一片雪白滑膩的肌膚。
空空如也,沒有信物,最後那一點猜疑煙消雲散。
當真隻是個巧合。
他的阿蘭從來都是孟蘭月,不是旁人。
他沒有認錯。
顧蘭枝杏眸淚花雲集,“表哥……”
她就這麼歪著身子,大敞著衣襟,隱約可見底下緋紅色的肚兜。
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
付晏清眼眸逐漸幽深,僅僅一瞬過後,他攏起衣襟,若無其事,“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顧蘭枝差點繃不住。
忍著眼眶中的淚意,她攏緊衣衫,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表哥口中的故人,可是與蘭枝相似?不知是哪家姑娘,能得表哥如此念念不忘。”
她也想知道,過去了這麼多年,她在付晏清心裡是何分量。
正當付晏清要說話時,門口的半夏忽然跪倒在地,顫顫巍巍,
“大、大夫人……”
不同於上一次的假笑盈盈,這次薛氏臉色難看至極,半夏刻意拔高了聲調提醒,然而終究晚了一步。
薛氏一把推開半夏,進去就看到付晏清與顧蘭枝坐在一處,桌上還有一碗雞湯,正冒著蒸騰的熱氣。
更要命的,此時顧蘭枝衣衫淩亂,用腳趾頭一想,薛氏便猜到二人方才在小廚房裡的“濃情蜜意”。
好啊,都勾引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薛氏的憤怒前所未有。
“顧蘭枝!”
顧蘭枝被薛氏近乎吃人的目光看著,起身跪下,“大夫人……”
薛氏不問青紅皂白,上來便是一記耳光。
這次打得,可比顧蘭枝陷害映蘭那次,打得還要重。
顧蘭枝本就身子纖弱,如何承受得住,直接被打得摔在地上,一半俏臉高高腫起。
“母親!”
付晏清擋在二人中間,“母親,你誤會了。”
薛氏冷笑,“誤會?我看得清清楚楚,還能有什麼誤會?”
竟又是件無從解釋的倒黴事。
但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付晏清自己的錯,“母親,和蘭枝沒有關係,是兒子自己找過來的,隻是有些疑惑,想尋蘭枝要個答案,絕非母親想的那樣。”
但這解釋落在薛氏耳中,過於蒼白。
“時至今日,你還要為這個青樓女子開脫?”
薛氏並非蠻不講理之人,但顧蘭枝的身份擺在眼前,加上她昨日剛剛敲打,沒成想對方陽奉陰違,麵上乖巧,私底下卻放蕩,心裡愈發厭惡起顧蘭枝。
付晏清微微皺眉,“母親慎言,蘭枝如今是府裡的表姑娘,不是什麼青樓女子。”
這也是老夫人吩咐過的,府中人不得拿顧蘭枝過去的身份說事。
但薛氏正在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