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晏清見她端了參湯,頭開始疼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房也不回,直接繞過薛錦華出府去了。
薛錦華叫了幾聲都沒能攔住,氣得原地跺腳。
付琳琅雙手抱臂,一臉好笑,“怎麼,聽說我哥哥馬上要與沈姐姐成親了,所以趕緊來獻殷勤?勸你還是彆做夢了。”
除了沈染衣,付琳琅對府裡其餘女眷一樣刻薄。
薛錦華看在她是付晏清妹妹的份上,擠出笑臉,“表妹,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見表哥心情不好,過來安慰安慰嘛,當然,這也是姑母的意思。”
“什麼,我娘都知道?”
付琳琅立馬意識到自己錯過了許多,抓著薛錦華,“你彆走,快說說發生何事了?”
其實薛錦華也是一知半解。
薛氏去西側院時,她以為是去找沈染衣的,便待在房中沒跟上去,等薛氏回來時,見薛氏鐵青著臉,又怒又罵,方知自己錯過了一場好戲。
從隻言片語裡,隱約猜到事情始末。
又和那個青樓女子有關,好在薛氏及時出現,沒叫顧氏女得逞。
薛錦華聽到薛氏抱怨時,還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直到薛氏再度強調付晏清與沈染衣的婚事。
薛錦華緊張了,遂找了借口來汀蘭院,借機與付晏清親近。
眼下親近付晏清不成,倒是遇上了蠻橫無理的付琳琅,薛錦華自然是一番添油加醋,將顧蘭枝說成心機深沉,不知廉恥,意圖攀高枝的女人。
觸及沈染衣的利益,加上付琳琅本就瞧不起顧蘭枝,聞言登時勃然大怒,
“好一個顧蘭枝!虧沈姐姐待她如此真心,她不知感恩便算了,還趁沈姐姐不在,想勾引哥哥!”
“看我不去撕爛她的臉!”
付琳琅說做便做,丟下繡了一半的百壽圖,領了幾個粗使婆子氣勢洶洶闖進沁香閣。
彼時已過晌午,顧蘭枝哭過一場,剛準備用膳,付琳琅帶人踹門而入,直接將桌上的東西打翻。
“賤.人,你也配吃我國公府的東西!”
半夏扶著顧蘭枝閃到一邊,“大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付琳琅壓根不理會半夏,手一揚,身後的粗使婆子一擁而上,將屋裡能砸的物件全砸了。
擺在香幾上的青花瓷瓶,懸於畫壁前的古琴,隻要能砸能摔的,基本沒有完好。
便是顧蘭枝準備給老夫人的賀禮,也被婆子用剪刀剪得稀巴爛。
不止賀禮,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套衣裙,以及付晏清今日剛送來的幾匹蜀錦。
起初剪的是沈染衣送過來那幾身,半夏尋思著,反正是她們國公府的東西,這位大小姐要剪,便隨她了,直到婆子翻出了顧蘭枝的包袱。
“那不行,那是我家姑娘自己的東西!”
半夏過去搶,被婆子一把攘開,“滾!”
顧蘭枝始終麵無表情,像個失了魂魄的玩偶,冷眼旁觀。
付琳琅笑得歡快,一轉眼見顧蘭枝毫無波瀾,心裡那一點暢快煙消雲散。
“你們再翻翻,不準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她指揮著婆子,自己也開始動手,將妝奩前的東西儘數摔在地上。
半夏被婆子攘了下,跌了一跤,在看到付琳琅摔釵環首飾,胭脂水粉,忙連滾帶爬地過去,將它們攏在自己身下,用裙擺包起。
雖說這裡麵大多還是安國公府的東西,但值錢啊,來日姑娘要跑,少不得盤纏。
她攏到一半,一隻熟悉的藕粉色繡鞋踩了過來。
半夏痛呼出身,那隻踩在她手背上的腳卻不肯鬆,甚至碾了好幾下。
薛錦華唇畔漾著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賤婢,這可是安國公府的物件,你也敢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