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吳天歌,萬寶九年的舉人。”
吳天歌此人著實熱情的過分,在他的幫助下,謝辭淵很快就獲得了縣誌。當然原版他是沒有辦法帶走的,抄錄版的也足夠用了。
“謝兄如今是住在楊河村嗎?我有空可以去謝兄處嗎?”
“當然可以,隻是寒舍簡陋。”
“有你在的地方,怎麼可能簡陋呢?”
謝辭淵:……
這話他真的不太會接。
說來他覺得自己當初在職場上,就夠汲汲營營的了,現在看來,若是換了此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這麼會說話,何愁升職不快?
捧著縣誌,又交換了地址,謝辭淵這才回了楊河村。
回到家中,謝辭淵就去了自己書房,將縣誌仔細研究了起來。
對比發現曆年來當地水稻的收成其實相差不大,不過今年確實是個豐收的年景。而中州府地處長濱江下遊,曆史上確實有過幾次決堤,看起來都還挺嚴重的。
有幾本縣誌的記錄上,還詳細的描寫了災荒之下的百姓們。洪災過後又有瘟疫肆虐,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什麼對抗瘟疫的辦法,一旦發現,便是封城。在這樣一個時代,封城意味著放棄,任由那一城的人自生自滅。
旱災過後,還有蝗災,百姓們顆粒無收,餓的啃樹皮,樹皮都啃完了隻能舉家逃荒,還被當成災民、暴民……挺過了夏秋兩季,冬天也挺不過去。
越看這些,謝辭淵便越覺得心頭沉重。
秋收過後,村民們也難得有了幾分空閒,聚集在村頭聊著天。
他們聊天的主角,自然就是最近才來到楊河村的謝辭淵。
“謝狀元長的可真好看,我活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人家還有學問呢。”
“是啊,也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麼養的,我們家什麼時候才能出個這樣的人物呢,改換門庭啊……”
“唉,你說那程寡婦的名聲都那麼臭了,謝狀元為什麼還要幫著她兒子?是不是她兒子真的有讀書的天分?要是真的,那咱們這麼多年不管她家的事兒,以後她兒子發達了,找我們算賬怎麼搞?”
“那我也沒乾啥啊。”
說著說著,
主題就變了。
而此時謝辭淵正要去天鹿書院,謝東因為想要去縣裡買點自己能夠用的上的東西,所以就跟著謝辭淵一塊兒去了。
謝辭淵先領著謝東在書鋪裡麵挑了一會兒東西,之後問道:“我今兒個準備去天鹿書院看看,你準備跟我一塊兒去嗎?”
人畢竟是他帶出來的,要是不將人完好的帶回去,出點兒什麼事兒,他負不了責任。
謝東點頭說道:“嗯。”
他早就聽人說起過天鹿書院了,心裡也十分好奇,這次有機會,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呢?隻是他已經麻煩謝辭淵太多事了,他麵上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謝辭淵牽著謝東的手,謝東麵上帶著靦腆的笑,走了好一段路,謝東抿著唇,忍不住問道:“謝先生,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就叫好?”
對於他而言,這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謝東握著謝辭淵的手緊了緊,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謝辭淵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於是問道:“或許是因為,我想要收你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