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習慣了鋪著津磚的屋子,外頭稍微冷一點兒,他竟然就會覺得不大習慣了。
謝當檢有時候也會覺得,人還是應該要吃點苦的,不然的話,隻會越來越慣著自己,某一日直麵惡劣的環境的時候,再也受不了。
可道理誰都懂,在生活當中有了這些便利的東西之後,誰又能擺脫它們呢?便是他自己,自認為自製力已經十分強大,不也做不到嗎?
心裡麵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事兒,他才從被窩裡麵起來,穿戴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這才出門準備去尋弟弟。
他在睡著的時候,恍惚好像聽見弟弟在自己耳邊念叨著什麼。謝當檢猜測可能是自己對弟弟太過擔憂了,所以在睡著以後還會做夢。
畢竟家裡人可都不大信任他,實在擔心他能不能當好這個郡守。
謝當檢覺得,自己這會兒還是應該要去尋弟弟說說話,鼓勵鼓勵他,順便跟他講講為官之道。遼東這邊的局勢不太明朗,而且還有駐軍在這裡,到時候政令上說不定會遇到那邊的麻煩。還有這裡的富商,基本上都形成家族團體了,勢力很大。海寇也是謝當苟上台之後,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可以說,若是弟弟能夠在上任之後將海寇問題解決好,基本上他在此地的民心就穩了。之後政令推行也會方便輕鬆很多。可打擊海寇,這肯定是需要當地的駐軍配合的。
謝當檢將自己想到的問題又在心裡一一列舉了一遍,並且將自己想到的解決辦法也過了一遍。
他跟著阿明去了謝辭淵的書房,謝當苟知道謝當檢醒來了,便早早的去了書房等候著。
謝當檢進去之後,兄弟二人便互相問好,謝辭淵又給大伯見禮,之後謝當檢才看向弟弟,問道:“聖旨你已經看了?怎麼樣?沒有什麼問題吧?”
“沒有什麼問題。”
“我昨天睡覺的時候,還夢到你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呢,心裡對你也是格外擔心的。不過知道你這麼有信心,我就放心了。”
謝當苟一臉心虛。
他打小就跟在謝當檢屁.股後麵,對他的各種習慣都了如指掌。他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可現在這情況看起來,怎麼不大對勁兒?難道那天老大是醒著的?
想想自己都在他的麵前說了些什麼,謝當苟就心虛。也不知道老大到底聽到了沒有!
正如謝當苟了解大哥一樣,謝當檢這個做哥哥的,同樣十分了解弟弟。他一瞥他的眼神,就知道他這會兒是在心虛。
謝當檢眯著眼睛問道:“所以,那天你是真的去我床邊念叨了?而且,還是念叨了一些不大好的東西?”
“沒有。”
“你否認的越快,就說明越心虛。謝當苟,你可以啊!”
“哥,我錯了。我也是擔心你啊,你看看你爬個山就倒下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名滿京城的君子了。你這好不容易放個假出來一趟,不如就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每天都在山上跑跑,鍛煉身體,你覺得怎麼樣?”
謝當檢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