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薔薇科李屬植物,八月果熟。
這是她名字的由來。名李子,小名薔薇,生日在八月。這個還算用心的名字,大概是父母對她為數不多的愛。
“碰——”
門隻被敲了一下,就被從外直接推開,即使在家也穿著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門口,關切的問:“薔薇,牛奶喝了嗎?”
她抬頭往裡看了眼,發現牛奶還是滿杯,語氣頓時變得犀利起來,“怎麼還不喝!”
李子蜷縮在書架下,神態很專注的盯著書看,還翻了一頁,似乎沉浸其中看得很入迷根本沒有聽到外界呼喚聲。
“哢嚓。”
外麵大門鎖芯轉動的聲音響起,女人瞬間變了臉色,神態中帶著抹嬌羞,仿若少女。
“薔薇,記得待會把牛奶喝了。”她聲音輕柔的囑咐了聲就把門關上了,順帶反鎖。
李子突然抬頭看了牛奶一眼,繼續低頭看書。
【世間一切,皆是等價交換。
——愛也是。
無怨無悔的付出,不過是輕賤自己如山石,隻為換來那如金玉的回眸一眼。】
踏踏踏
極細微的腳步聲在窗外響起,發出木質樓梯被踩踏的咯吱聲。李子立刻看過去,黑色的大貓低頭在嗅碗裡的東西。
她爬起來,拉開窗。
對著黑貓說,“這是我給你做的蛋羹。”
藍色貓眼閃動,“喵!”
既然是給陛下吃的,那就不客氣了喵。
彈出指甲把蛋羹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京有匪埋頭吃到碗底,帶著倒刺的舌頭把黏連在碗底的碎渣都給刮乾淨到洗碗隻需要用水衝。
陛下從不會浪費食物。
李子就那麼看著黑貓很香甜的吃完整碗蛋羹。
最後一口吃完。
陛下抬起頭。
她的表情虔誠的像是個信教徒,伸出雙手,聲音依然無波瀾起伏的道,“左手生,右手死。”
“審判長,請裁決我是否有罪。”
京有匪不明白她的疑惑行為也沒有聽懂,但給陛下投喂飯的都是好子民。抬爪和她的左手來了個Givemefive。
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李子自始至終都平靜的臉終於有了那麼一丁點的表情浮動。
自從小學後就被關在這間房子內不允許出門,長期與書為伴,缺乏與正常人交流的李子笑容帶著點中二神經質,語調像是歌劇的吟唱般,“審判長既然恕我無罪,那麼真正有罪的惡魔將會墮入地獄。”
聽不懂就忽略。
京有匪開始舔爪子,還殘留點蛋羹的味道,要多舔舔。
尖銳的警鈴聲呼嘯,沒多久後大門就被碰碰的敲響。
門鎖轉動。
推門而入的章正義抬眼就看到門內站著一位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的女性,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她懷裡還抱著隻很眼熟的大黑貓。
“首長?”
“喵。”
還真是。畢竟毛色黑的這麼純粹,藍眼睛,這麼大隻的黑貓還是很難見的。
李子認真的反駁道,“是審判長。”
“喵。”
“看,祂承認了。”
章正義:“……”表妹起名叫糖喵也是喵喵應的。他隱約摸透了陛下乾飯喵的本質,隻要給吃的,叫什麼都會回應。
行叭。
“是你報警的嗎?”章正義例行公事的詢問道。
“是。”李子神情和聲音都平淡的仿佛在敘述他人的事,“我DNA上的母親監.禁我十年,經常在我的牛奶裡放安眠藥。”因為她的哭聲讓那個男人厭煩的直接走過一次,自此那個男人隻要過來就需要她保持絕對的安靜。不耐心哄小孩,乾脆直接用安眠藥。
“最近改換成了可以導致抑鬱狂躁的藥。”這是想讓她痛苦。
因為她長大了,正值風華絕貌,而她已經老去了。
——愛那個男人入骨,連自己的女兒都嫉妒。
真相就這麼簡單。
也偏執殘忍。
話落就有個憤怒的女聲插入道,聲音尖銳刺耳,“小賤...你胡說什麼!”
李子把牛奶遞給章正義,“這是物證。其他的藥物你們找找,應該能在抽屜或者藥箱裡麵找到。”這個名為母親的女人從來不是個聰明的,或許是長期保持沉默的原因才讓對方這麼明目張膽,甚至不遮掩一下。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審判長恕她無罪,那麼有罪的人就應該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