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下下棋的穀伯鬆看到了忍不住調侃了句,“貓哪能聽懂。”穀仲鬆隻笑笑,“再來一盤?”
“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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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聽到貓叫聲,顧澤之從閣樓中拖出一袋貓糧。
原本的帳篷已經不見了。顧澤之要在平台上等貓,帳篷的睡袋總沒有床睡的舒服,顧爸爸使用了鈔能力在平層上又加蓋了一棟小閣樓。隻是臨時畫畫睡午覺的地方,金屬框架加木板結構半天就搞定了。
把貓糧倒進盆裡。
顧澤之抱膝坐在旁邊看著。
乾飯中的陛下眼睛會閃閃發光,浩瀚的藍眸裡仿佛璀璨的宇宙星河,仿佛蘊含著無數種顏色。
靜靜的等待陛下乾飯完畢。
顧澤之才苦惱的道,“我畫不出來。”
他遇到了瓶頸期。
畫紙上黑貓毛發根根鮮明,眼睛也美的像是寶石。如果不說是畫的,還以為是打印出來的照片一樣真實。這已經是很高超的畫藝了,然而寶石再璀璨也是死物,顧澤之想要那種仿佛活著的擁有靈魂的光。
比起在紙上畫畫,陛下更愛撕紙。
不是很明白。
帶著疑惑的京有匪走到畫板前,把爪子摁在顏料盤裡麵,在紙上印了一串貓爪印,歪著腦袋,“喵。”
這不是能畫出來嗎?
顧澤之眨眨眼。
他突然把畫上足以以假亂真的作品用黑色的顏料給覆蓋掉描繪出一隻黑貓的剪影,隨意勾勒了幾筆凸顯出毛發,最後蘸取藍色的顏料畫眼睛。沒有像以往那樣精心雕琢幾個小時描繪瞳孔的紋路,用無數種藍去暈染星空。
就簡單的一筆。
比起剛才那副作品的精細到極致,卻像是放在展示櫃裡的寶石,更為粗糙的這幅卻,“動了。”顧澤之平靜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神開始有波紋蕩漾。
雖然還是沒有畫出想要的靈魂之光,但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隻要一直觀摩這隻特殊的黑貓,他一定能畫出活著的靈魂。
擊掌約定,“明天還來。”
黑貓讓他畫技突破,顧澤之決定要回報陛下更多,“加肉。”
“喵!”京有匪直立起來,前肢搭在他的肩膀上蹭他的臉。雖然沒有給陛下提供行宮,但也勉強算是後補鏟屎官了。
顧澤之眨眨眼。
有什麼東西在胸腔中迸發,像是沾染著橘色調顏料的筆不小心掉進水桶裡,濺起了水花,還把裡麵的清水暈染出了自己的顏色。
京有匪走後。
顧爸爸端著一盤水果上樓來看兒子的狀況。原本沉默寡言的兒子突然開口道,“爸爸,你看我的貓。”語氣中帶這點炫耀般的指著畫紙。
顧爸爸很驚訝。
兒子就算受傷了也不會哭。他能感知到疼,但卻不知道用什麼情緒來表達疼,後果就是默默的忍受。這主動的表達自己的情緒,讓顧爸爸很震驚。
“你很開心?”顧爸爸小心翼翼的問道。
兒子會笑,那是一遍遍的教會的。即使麵對父母,內心其實也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平淡。
開心?
表情迷茫的顧澤之摸了摸陛下蹭過的地方。
感情缺失缺乏共情能力的顧澤之突然有點點的理解了剛才那種情緒好像就是名為‘喜悅’的情緒。
顧澤之露出一個很淺淡的笑容,不同之前隻是用肌肉記憶在笑,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波動,這次多了色彩,“嗯,開心,很開心。”
他好像也學會了怎麼給‘透明’染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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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
補充的能量消耗一空,京有匪跳到亮著燈的陽台上。隔斷的推拉玻璃門大敞開,仿佛也在迎接客人般。
辛爾這次沒有剪紙,他拚純色的樂高。
“喵。”
專注的狀態一下子就被打破了,辛爾抬頭看到黑貓直接就是帶著一絲懊惱的抱怨道,“我沒有成功的死去。”
如果顧澤之是感情缺失無法理解共情,辛爾就是能感知到,或者說洞察力太過強大能解析任何情緒。除了把情緒直接表現在臉上的小孩子,成年人誰沒幾張偽裝的臉?
表麵笑嘻嘻,內心mmp。
這種表裡不不相符的矛盾表現,仿佛在用不對稱的東西挑戰強迫症的神經一樣痛苦。隻要出門,就能看到各種‘不對稱’‘不整齊’的事物。
對於重度偏執,認死理,腦回路異於正常人,真的有精神病的辛爾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也間接逼出了抑鬱症。
所以想死。
但又遇到了天然呆的‘女朋友’,辛爾的表情又皺巴起來,“我們今天已經分手了,他現在是我的男媽媽了。”
除了女朋友。
媽媽也可以管教兒子。
男媽媽表裡如一的真實,對辛爾這個偏執的強迫症來說極度舒適。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拿對方沒轍,一而再二再三的進行了妥協,不高興也接受了對方的管製。
對於精神病的世界觀京有匪不懂。
陛下隻是來乾飯的而已。
“喵。”
辛爾不死心的拿起一旁的剪刀再次把指尖給弄出一個小傷口,遞到陛下的嘴邊,“黑色的死神,請賜予我無上的死亡解脫吧。”
舔舔換飯。
陛下懂。
就跟老劉這個逆臣賊子用飯挾持陛下擊掌,辛爾這種奇奇怪怪的要求在飯麵前一切都好說。
“喵。”
飯。
“今天有專門給你做的貓飯。”辛爾臉又皺巴了起來。今早沒吃早飯的原因被男媽媽知道後,專門給陛下準備了貓飯。
總之,早飯必須吃!
感受到指尖微微的發疼又開心起來了,辛爾迅速給男媽媽發了條短信,“黑色的死神再次上門,死亡一定會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