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光焱不解道:“這是何物?”
“回皇上的話,這是豬小肚。”慕容依將兩隻袖子裡的豬小肚都取了出來。賀光焱用手指微微觸了觸,隻覺得滑滑膩膩,尚且溫存。
慕容依道:“皇上不是好奇臣妾是如何釋水成冰的麼?”
“靠的便是它。”
“在這豬小肚裡裝滿溫水,藏在袖口中。舞至合適時機便將其中的溫水爆出。天這麼冷,釋水成冰,自然也就不是一件難事。”
賀光焱聽明白了,一時間連連點頭,隻覺得說不出的新奇。
他抬眸,看向梁上燈籠裡燃燒著的冰藍火焰,又道:“那這些呢?”
“這些冰藍色的火焰,又是怎麼做到的?”
慕容依道:“皇上,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賀光焱微微聳了聳鼻子,果然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刺激性氣味:“所以……”
“所以。”慕容依接下他的話茬,“這是硫。”
“硫在燃燒時,會產生藍色的火焰,同時揮發出刺激性氣體。如此,才有了皇上今晚所看到的,這一場冰藍盛宴。”
賀光焱萬分稀奇,隻覺得這個女孩說出來的,都是一些自己此前聞所未聞的東西。因此看向慕容依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夾雜上了濃厚的好奇與探究。
“你可真是個奇女子。”賀光焱如此評價道。
慕容依卻並不攬功,如實答道:
“臣妾哪裡有什麼奇特之處呢。”
“說起來,這些法子,還都是趙答應想出來的。”
“臣妾不過拾人牙慧,借花獻佛罷了。想著今日一舞若能搏皇上一笑,便也是臣妾們的造化了。”
賀光焱點了點頭:
“倒也不拘誰的點子,誰的創意。隻是你們能用這種心思來待朕,朕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說這話時,一直微微笑著,且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自己身上。慕容依雖然坦誠了一切靈巧都歸於趙若嘉,但見賀光焱既沒有特彆褒讚嘉嘉,也沒有要她出來相見。便知道他目前對嘉嘉,恐怕真的沒有什麼興趣。
如此,自己想借這個機會,幫嘉嘉抬一抬位分的想法,大概率便是落空了。
不過好在,以嘉嘉的性子,恐怕壓根也不想要男人們的“恩寵”吧。
既如此,那便不必再讓。
今天夜裡,自己先爽了再說。
賀光焱畢竟身居帝位,又日常騎馬射獵。論顏值,論身材,論儀態,都遠不是前世,自己學生時代的那群小男友們能比得了的。
還是能夠用來供她一爽的。
正這麼想著,寂靜的宮牆之外,驀然間響起了兩聲布穀鳥的叫聲。
“布穀~”
“布穀~~”
在永安城這地界上,布穀鳥原是最尋常不過的鳥類。布穀的啼鳴也毫無特彆之處。因此布穀叫了這種小事,幾乎沒有人會留意。
賀光焱也是如此。
自然,他就不會反應過來:像布穀這樣的候鳥,其實隻有四五月份才會鳴叫。
而冬天,是壓根沒有布穀鳥的。
那兩聲鳥叫響完以後,深夜便再次歸於沉寂。隻是慕容依的臉色,卻隨著那兩聲鳥叫變了一變。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來了。
北風席卷而來,夾雜著冰涼的雪粒,吹入廊下。慕容依便趁著這個機會,雙臂環住自己的身子,在瑟瑟寒風中微微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她一席銀藍碎鑽裙,美則美矣,實則在這嚴冬之中卻異常纖薄。襯上她的削肩細腰,更顯得不盈一握,惹人生憐。
賀光焱見了,連忙脫下自己的狐毫大氅,披到了慕容依肩頭。
“凍壞了吧?”他道。
彆說,這大氅上身,的確整個人都暖和了不少。而且隱隱有種被男人的氣息,輕輕環抱住了的感覺。